门后有张桌子和三张木椅,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桌子上有一壶酒,三盏酒杯。
一张木椅上坐着一个人影,是一位暮气沉沉的老人,发须皆白,穿着件陈旧的长袍。
忽然,他敲了敲木桌,轻轻咳了一声,脸色呛得通红。
他缓缓慢慢,望向后门的方向,枯瘦的手捏着稀疏的胡须,不慌不忙。
视线落在房门处,他的嘴角挂起一丝笑。
他的另一只手在空中缓缓移动,拿起了酒壶,倒了两杯酒。
宁如意神情凝重严肃,如临大敌,这是种比当初在薛长义的书房门外还要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更加甚之。
她的秀手在空中慢慢地挪动,搭在了那柄碧青长剑的剑柄上。
她准备好了战斗,甚至在某些必要的情况下,准备头也不回地撤退,因为他能感觉得到,门内的那个人很强。
给她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位将近暮年的老人,却像是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
那个老人和她曾经见过一面,那时候他伏在门内柜台睡觉,她和其他人站在门外街道打量。
而现在,他坐在门内等着,她却在门外犹豫了。
片刻后,老掌柜转过身,面向正门,终于说话了。
“有客来,偏走后院进,这是为何?”
宁如意愕然,老掌柜已经发现了她,而且似乎料定她一定会来,所以等了很久。
她犹豫再三,悄然从后院退走。
没过多久,客栈正门响起了轻微的叩门声,接着就是被推开来,有位少女站在门外,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眉间带着远方的风雨。
客栈很旧,但是却很干净,非常干净,没有蛛网,没有灰尘,没有纸屑。
地面很干净,像是被用水洗过很多遍一样,宁如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沾染着泥土雨水的靴子,站在门外。
“进来吧,一直让客人站在外面哪里是待客之道。”老掌柜说道。
宁如意抬起头,白天老掌柜伏在账台看不见面容,直到现在才看清楚,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就像是邻家的老爷爷,带着满目的慈爱。
宁如意犹豫再三,鞋底落在干净的地面,留下一串泥水。
她没来由得有些愧疚,是对染脏地面的。
“喜欢喝酒吗?”老掌柜毫不在意,拿起酒壶问道。
宁如意点点头,看着多出的那张椅子和酒杯,有些疑惑。
老掌柜倒酒,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本来以为会是两个机灵的小家伙来呢,没想到看着脑子灵光的那个没来,看着不怎么灵光的那个倒是来了。”
宁如意俏脸涨红,隐隐有些怒意,却又是敢怒而不敢言。
“生气了?”老掌柜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去把后门打开,估计那小家伙也安静不了多久,真不知道你们这两个小家伙是怎么想的,正门不走偏爱走后门,奇了怪哉。”
“晨曦,我告诉你,我带你来这里的事情,你千万不能跟他人说。”沉雨对着一位翩翩公子千叮咛万嘱咐。
此刻叶晨曦女扮男装,还在嘴唇上贴了两缕小胡子,手里捏着一把纸扇,倒也像是一个风流潇洒的公子哥。
叶晨曦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灯火艳抹,心不在焉地应付道:“我知道了,我肯定”
忽然间,那道不耐烦地声音戛然而止。
叶晨曦微张着小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胸膛微微起伏。
沉雨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心里登地一沉,只见那间半掩的房门里灯火通明,有舞女在翩然起舞。
一位温润的书生郎正在饮酒,身旁还有一位很熟悉的青年男子,有许多的女子行来走去,如花间蝶舞一般。
“我觉得,可能有些误会,你看你不也来这里了吗。”良久,沉雨才说出一句让自己都不信的话来。
恰在此时,正在起舞的舞女忽然脚下一个不稳,跌落向那位气质如玉的书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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