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我们这铺子,就卖……卖。”柳氏结结巴巴的:“卖肚兜,衣的。”
“那里面那个男的,是做什么的?帐房先生?”一个官差指指杨康。
柳氏当然不会让杨康当什么帐房先生,一则他不识几个大字,自然是当不了的。二则来回收银钱的事,都是柳氏跟何秀花经手,如果非得给杨康安一个身份的话,那就只能是保安人员了,这会儿当着外人的面,柳氏也不想杨康太丢脸,便扯了个谎话:“他呀……他是绣工。”柳氏完,也有点后悔,自己见惯了大场面的,怎么这个时候,杨康是个绣工呢,不是让人嘲笑吗?
果然,那官差指指杨康,让他过来,瞪着他:“我,一个大男人的,不去扛着锄头做田,学人家摆弄女人的东西,你穷疯了啊?”
杨康被的面上绯红,刚才被媳妇揍了一顿,这会儿又被丈母娘摆了一道,心里不爽快,脸上也不好看,那俩官差也不是来收税银的,不过是路过此处罢了,见何秀花揪着葫芦的耳朵,所以故意的抽刀出来吓吓她,没想到何秀花果然不经吓。
“孩,你干啥呢?”两个官差见葫芦蹲坐在门槛上看着众人话,一边还卧着狗,就问他。
“看你们杀人咧。”葫芦此时一脸的淡定。很有些上海滩马哥时候的模样,见官差来回抽刀,看的兴起,眼睛也不眨一下。
“那…….好看吗?”官差问。
“好看——”葫芦笑起来:“刀,比她的鸡毛掸子……厉害。”葫芦指指何秀花。两个官差当然还记得这葫芦,上回就是他,跑进了喻府去救他姐,刚进屋就在大夫人面前找拉屎粑粑的地方,脸都给憋红了。
“官爷……没事您常来坐啊。”柳氏见官差走了,也不忘客气一下,石米镇这个地方,自古的民怕官,柳氏从挨过饿,见过官差拿刀杀暴乱的饥民,记忆犹新,所以如今看见官差,恨不得跪着话,语气也很是谦卑。这可惹毛了何秀花跟杨康。在他俩看来,这柳氏一向趾高气昂,怎么如今,却跟斗败的鸡一样?
“娘,那俩死官差,都刀架我脖子了,你平时的英雄气概哪去了?任由他们欺负我。用的着跟他们好声好气的嘛。”何秀花不满了。
“就是,还我是什么绣工,一个大男人绣肚兜的?娘是觉得我在这石米镇还丢人不够吗?人家都了,是我穷疯了。”杨康也开始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