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显的有些谨慎:“喻府里来请,芙蓉这些天一直没有出门……”
“春娘,是喻府里有事想请芙蓉,没有别的意思。”
春娘的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她有些为难的看着陈九年:“芙蓉受了伤了,你们也知道,如今,还没有大好。”
杨老爷子没想到陈九年是来叫人的,说了一半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这让他有些窝火:“芙蓉都快死了,躺床上动弹不得,你们还让她走路?”
“喻府里来了软轿,我们抬着芙蓉去。”陈九年望着芙蓉,想征求她的意见。
“来了轿子也不行,芙蓉这还有事呢。”杨老爷子掺和着。
“芙蓉,你果然还有事么?”陈九年问。
芙蓉摇摇头问陈九年:“喻府来叫我去,可知是何事,我也好有个准备。”
陈九年黯然低下头去,继而,有些祈求似的道:“前一次,朴天赐去喻府里闹,说是他的夫人死了,喻夫人答应他的,只要在喻府门口闹事,停尸不埋,一天便给他两百多两银子,一共一万多两银呢,后来,你们也知道,夫人被关进了天牢,这银子,自然是没处寻了,朴天赐家里开着翠宝堂,也养着几个打手,于是明着来喻府里给喻老爷问安,实则是来要银子的,要银子不成,与我磨了嘴,也是我,骂了他几句,惹怒了他,在喻府里捅伤了一个看门人,他们就跑了,正好,那夜大雨,也巧了,衙役们追着他们跑,恰巧就在怀海城里撞上了你跟杨波,害的你…….”
芙蓉问他:“是朴天赐捉回来了?”
陈九年摇摇头:“朴家家底雄厚,只听说不给银子,他要去告状的,如今也不知人在哪里,从那一夜后,就没在怀海城见过他。”
“那…….让我去喻府到底是?”芙蓉心里有些没底。
“朴天赐的事,是衙门的事,以后有消息了,我自然会派人来通知你,如今,是喻府里有点事,喻老爷…….你爹,想叫你过去商量。”陈九年很有些祈求的意思。
喻老爷是怀海城县令,他能有什么事跟自己商量呢?芙蓉越来越觉得奇怪,可既然陈九年亲自来了,又带了衙役跟软轿,芙蓉也不好拒绝:“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陈九年立即叫衙役抬了软轿进来。
“芙蓉,果然行么?能去么?身子要不要紧?”春娘还是有些不放心。
芙蓉拉着春娘的手安慰她:“是去喻府,还能有什么要紧,不久就回来了,你且放宽心。”
一行人抬着芙蓉而去。
空留下春娘坐着担心,手里的针线活也没法做了。
杨老爷子酝酿好的情绪被打乱了,准备好的话也没说出来,心里真不是滋味,“吧嗒吧嗒”抽了两下烟锅子,便摇头,叹气,摩挲着装鸡汤的碗道:“为什么每次我要说话,都有人来打岔儿?”
王婶子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不如,下回再说。”
“不行,我憋不了那么久。”
春娘问:“他大叔有什么话要跟芙蓉说吗?”
杨老爷子灵机一动:“春娘啊,其实,最应该先跟你说。”
“他大叔要跟我说什么?”
“我…….”
“爹——家里的羊有一只不行了。”杨波站在门口喊:“爹你回来看看。”
杨老爷子没好气的道:“又来叫我回去,我才不会上当,羊死了就死了吧,芙蓉才最重要。”
杨波本来想阻止杨老爷子,可杨老爷子这一次明显是铁了心要把事情给说出来,他也无法了。
“春娘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你懂吧?”杨老爷子开始试探春娘的意思。
春娘脸一红:“他大叔,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年纪也有一把了,又有孩子们在身边,改嫁的事,我从来没有想过。”
杨老爷子叹口气:“春娘,我可没操心你改嫁的事。”
“那他大叔的意思是?”春娘的脸更红了。
“我的意思是说,芙蓉呢,也老大不小了,依着怀海城的规矩,这孩子,早应该嫁人了,只是底下有弟妹,她呀,一心为弟妹操持,所以也给耽误了,如今,有了你春娘,葫芦与茶茶,自然是生计不愁,也有了依靠,不如,就让芙蓉嫁人算了。”杨老爷子眼睛滴溜溜乱转。
春娘松了一口气:“他大叔说的在理,是应该给她找婆家了,瞧,你们家杨波,跟芙蓉差不多大,都娶了亲的。”
说出这话,春娘又有些后悔,白家村的人都知道,杨波是死了媳妇的,此时提起来,倒显的不合时宜。
“娶了亲有何用,唉。”王婶子叹气。
“春娘,你觉得我们家杨波,这孩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