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方知府来的人不少,围在喻府门口,又不准喻府的下人出去,如今吃饭都成了问题。
方知府先是说:“论理,这些人,理应由怀海城公费银子招待,这大雪天的…….”
喻老爷面有难色:“方知府,我们怀海城,公费银子………实在不足以养活……..”
“喻县令既然这样说,那不如就让他们在喻府里吃饭,也是一样的,反正,本官一惯的作风便是,不铺张浪费,能省则省。”
方知府下了令,喻府只得照办。
虽是能省则省,但蒸馒头一项,就把厨子累的直不起腰,蒸好了几锅馒头,厨子还要跟厨娘一块,做些烩菜,哪怕是简单的粉条烩白菜,也做了满满两锅才够。
做好以后,又挨个的装碗,分发给兵卒们,厨子与厨娘累的只剩下喘气的劲儿了。
王爷在喻府的一间偏房里住下,以往喻府要用饭的时候,喻老爷都会亲自去请:“王爷,是时候用饭了。”
可如今喻老爷陪着方知府,且方知府用了饭也没有走的意思,王爷又不能被方知府撞见,便只有躲在屋里。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雪也一直在下。
偏方里点起了蜡烛,王爷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寻常时候,他堂堂的王爷,什么时候挨过饿呢,此时肚子却是咕噜咕噜直叫,王爷只得咽咽唾沫吩咐一旁点蜡烛的下人:“去,看看饭桌上还有什么,给本王端一点来。”
下人撇嘴道:“王爷。桌上的饭食,已经被方知府吃完了。”
“胡说,本王明明闻到兔子肉的香味了。”王爷念叨着。
下人无辜的道:“王爷,是有兔子肉。可是都被方知府啃干净了,如今只剩下骨头。”
“那厨房里还有什么,给王爷弄些来。”
下人摆摆手:“方知府派人围了喻府,厨子都不能出去采买,除了方知府那一桌酒席,外面的兵卒,都是馒头配着烩菜吃。”
“难道你们想给王爷吃馒头配烩菜?”王爷气鼓鼓的:“本王什么时候吃过这个?”
下人不敢说话了。
可王爷的肚子又一直“咕噜咕噜”的叫,不得已,只好挥挥手道:“馒头配烩菜就馒头配烩菜吧。总能填填肚子,我就知道,这个方知府,他一来,准没好事。”
下人很快便端了一个馒头并一小碗烩菜来,烩菜里的粉条已被捡了个干净,如今剩的,只有白菜。
王爷略有嫌弃的拿起馒头,又用筷子扒拉了那些白菜:“这烩菜也太素了些。”
“王爷,这是厨房里仅剩的了。”下人有些无奈:“再晚一会儿。厨房里的碗都被舔光了。”
王爷咬了口馒头问道:“那个方知府,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
下人摇摇头。
“那他有没有说,来喻府是为了何事?”
下人又摇摇头,继而,下人又点头道:“听说,好像是为了来看望王爷的。”
王爷呸了一口:“这个方成圆,不知心里又打的什么歪主意。”
遣走了下人,王爷对望着烛芯发呆的格格道:“你这孩子,阿玛早说过。让你跟阿玛回京城去。你却死活不愿意,如今可好。沦落到这般田地。”王爷扬了扬手里的馒头,很有些心酸的意思。
格格双手拖着脑袋,对王爷吃的饭食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此时王爷吃山珍海味与吃馒头咸菜,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她只关心一件事:“阿玛,你说方知府为何围了喻府?”
王爷摇摇头:“如今还不好说,方知府这个人,最是个笑面虎,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是不见他说正事。”
格格略有气恼的道:“本来喻夫人出了此事,弄的喻只初如芒在背,怀海城都不敢逛了,怕别人议论纷纷,本来这些天,喻只初都瘦了,又一直担心着他娘,如今可好,方知府又来了…….还把喻府给围了……..”
“你整天都是喻只初…….你就没有想想你阿玛我,如今连馒头都啃上了,你就不心酸?”王爷晃晃手里的馒头。
“啃馒头有什么心酸?反正啃馒头也能啃饱。”格格依然托腮:“我还说带喻只初去酒馆里饮酒呢,如今可好,大门也出不了了,依我说,阿玛,不如让陈九年带兵,把方知府的兵撵走?”
王爷摇摇头:“你没看到,陈九年连方知府身边那个明威都打不过,怀海城这些虾兵蟹将,如何跟方知府的精兵打?”
“那阿玛,咱们怎么办嘛,总得想个法子,不然跟坐牢有什么区别?万一方知府不走,过两天,咱们连馒头也吃不上,到时候饿的眼花,传到京城去,不是笑死人了。”格格嘟囔起来:“我想去看看喻只初呢,如今连门也不敢出……”.
王爷小声道:“你切记别在府里乱走动,不然被方知府看见,他可不是省事的,还有一件大事,难道你忘了?”
格格一脸迷茫:“什么大事?”
“这么快忘了?”王爷提醒她:“细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