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领着众位大人来请皇上移步到后花园。
见皇上好像在跟芙蓉说什么话,芙蓉又一脸气愤,皇上也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众人便在四五丈远的地方站住了,并不敢上前。
七公公小声提醒:“皇上,怕是新人要行拜礼,要入席了。”
这次,倒不用七公公怎么催,皇上便提着袍角向后花园而去。
王爷等人低头跟在皇上身后。
“最近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皇上好不容易驾临王府,竟然又遇上了暴雨天,还好这暴雨很快就停了,倒不影响皇上观礼的兴致。”王爷拱手道。
皇上冷哼一声,却没说话,又走了几步。走到一簇海棠花下,见那海棠花开的正艳,便掐下一朵在手里揉着道:“下不下暴雨倒是其次。关键是王爷你府里也太拥挤了。”
王爷讪讪的:“府里本来不小,只是今日承蒙大伙赏脸。纷纷来府里贺喜,所以才拥挤些。”王爷说着,停下脚步,示意身后的那帮人别跟的太近,以免让皇上厌烦。
皇上听到身后突然静了下来,见那帮人噤若寒蝉的远远跟着,便招手笑道:“朕不是说的你们。朕说的是,在廊下避雨,都能碰到仇人,真是稀奇。”
皇上竟然用“仇人”这个词。众人骇然而又摸不着头脑。
这世界上。皇上的仇人,不是都死过了吗?
记得新帝也就是宋其真登基后不久,约有两年的模样,皇上的一个哥哥,别的妃嫔生的孩子。倚仗着先帝宠爱,而又手握京城兵权,便以下犯上,先是进宫不下马,然后便是笼络宫里的大臣。想要夺取政权,皇上得知以后,迅速的埋伏下人手,不到两日,便将这哥哥拿下,结果,这位哥哥,被赐毒酒而死。
那时,宫里便传出一句话,皇上的仇人,离喝毒酒不远了。
众人纷纷幸灾乐祸的望向芙蓉。
芙蓉却是淡定自若。
新人行礼,本应在喻府举行。
奈何喻府遥远,王爷又舍不下女儿,且皇上亲自驾临,已是无尚荣耀,于是,这行礼,便在王府举行了。
一时间听到有人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一时间又有人喊:“请新人入洞房。”
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娶了格格,芙蓉激动的落了泪。
皇上小声道:“又不是你成亲,你哭什么?”
芙蓉没理他。
格格由喻只初牵着,经过芙蓉身边时,特意行了礼。
这让芙蓉受宠若惊。
王爷不忘道:“芙蓉给你备下了一支金钗,很是名贵,你收下了芙蓉的贺礼,当好好疼爱芙蓉的这个弟弟,知道吗?”
这本是客气话。
格格却没听明白,什么金钗?她竟然是一无所知的。
王爷望向芙蓉。
“王爷,格格,其实芙蓉姐是给格格准备了…….”小巧试图解释。芙蓉拉住了她的衣袖,如今说那些,又有何用呢?
皇上颇有兴致的坐在上首,目不转睛的盯着尴尬的芙蓉,似乎是在瞧笑话一般。
芙蓉将那摔坏的百鸟金钗紧紧的藏进袖里,她的脸红的像院子里新开的花:“王爷,其实…….”
王爷笑笑:“没关系,可能是之前没时间给格格,现在给也是一样的。”
王爷本是无心之言,可却让芙蓉骑虎难下,一时间手心里汗涔涔的,不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把皇上供出来?说是皇上弄坏的?那还不如不说。
说自己没准备?那可是失礼。
正一筹莫展,皇上却站了起来:“其实,那簪子,王爷说名贵,朕觉得,一点也不名贵,不过是普通货色,这京城里随便都能翻出一二百支来。”
众人议论起来
芙蓉只觉更难堪了,这个宋其真,他想做什么?把自己精心准备的贺礼弄坏了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火上浇油说起了风凉话?
一对新人也呆住了。
气氛凝固,犹如下暴雨前般沉闷。
皇上将手里蹂躏的不像样子的海棠花交给七公公,让七公公转给格格,然后他拍拍手坐回椅上:“那只百鸟金簪,不过是朕让芙蓉向王爷开的一个玩笑罢了,其实,朕是想把这海棠花送给格格。”
众人:“呼……..”
还有比这更小气的皇上吗?在别人成亲的时候,竟然送一朵蔫吧的海棠花,不但是他把玩过的,还是从王府里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