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显然被震惊了,他咳嗽了好一会儿,有些不相信似的道:“你说什么?”
“民妇想,皇上把我也关在这里。”
“白芙蓉,你不会也发烧了吧?”皇上无奈的道:“朕也并不想把苏畅跟七公子关在这里,实在是……朕也有难言之隐……咳咳……你一个好端端的人,把你关在这里有什么用处,朕又不是暴君。”
“我想在这陪着我相公。”
“不可,皇上不能答应她。”苏畅先不愿意了:“芙蓉,爹还在家里,你还得回去照顾爹呢,你不可胡闹,我不准你胡闹。”
“你相公说了,不准你胡闹。“皇上淡淡的。
“爹在家里一切安好,而且我眼睛看不见,即使在家里,也不能照顾爹什么,反倒需要爹照顾我,如果我也被关在太医院后院,那爹还可以减轻一点压力不是么?而且,我愿意呆在这里陪着你。你没有得瘟疫便罢,若真的得了,那我也愿意陪着你。”
如此,苏畅已是心满意足。他果然没有看错芙蓉。她果然是在乎他的,可他不想连累芙蓉,嘴里一直念叨着:“你走,你别任性,你回苏府去。”
“皇上刚才已说了,除了苏畅的事,其它的事都答应的,皇上是君子,一言九鼎。”芙蓉默默道。
皇上还能说什么呢,如今只能怪答应的太早,那些话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有收回的余地,他也只得道:“芙蓉,你可想好了,这里是太医院,不是什么吃喝玩乐能享福的地方,而且在这个院子里,七公子是有瘟疫的,苏畅他……八成也得了,你……如今还是活灵活现的,若是染上,那性命……你可要想好,人生在世,只能活一次。”
“皇上,昨天夜里,我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他是我的相公,我相公有难,我理当相陪。”
皇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不愿多说什么,此时此刻,他觉得面前的芙蓉,不但是一个好的伴侣,更是一个可以托付的朋友,可惜,这一生,他跟她无缘。
皇上出了太医院,表面上是冷冷的,可刚走出不远便赶紧交待七公公:“你去吩咐内务府,把苏畅对面那间房子腾出来,里面的摆投要极好的,锦被,暖床,对了,再加一个炭盆,一日三餐,她想吃什么,便送什么过去,不要委屈了她,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奴才明白。”七公公飞快的去办了。
芙蓉呆在太医院里不肯走,青儿便要一直陪着她,芙蓉只得拉着她的手道:“青儿妹妹,我知道你对我好,怕我有事,如今我在这里,苏少爷也在这里,皇上又是仁慈的,我们不会有事,你先回苏府去吧。”
“可是……”
“你若不回去,爹肯定会担心,我让你回去,是有事让你办的。”
“芙蓉姐请说。”
“你回去以后,爹若问及我跟苏畅为何没有回去,你便说皇上病着,无人说话,便让我跟苏畅陪他说几天话解闷儿,千万不可跟爹说少爷的病情,也不可说我们被关在太医院里,你明白吗?”
青儿点点头,泪水却出来了。
芙蓉听到她抽泣的声音,掏出手帕想帮她擦擦,却看不清她的脸面,唯有举着手帕傻站着:“好了,不要哭了,我知道你能把这件事办好的对吗?一旦爹问起,你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不然,爹肯定会怀疑的,自打他隐退以后,生活过的惬意,万不可因为此事让他担心。明白吗?”
青儿又点点头,一时告别了芙蓉,哭着出宫去了。
内务府的人得了七公公的交代,一个个跑的飞快,不到两个时辰,便将苏畅对面那间房舍给打扫了出来,又是搬暖床,又是抱锦被,炭盆,蜡烛,檀香,茶壶,乌木桌子,应有尽有,甚至房间门口,还悬上了棉帘子,床头还挂上了薄纱帷帐。
待一切准备好,屋里香气氤氲,炭火熊熊,虽不能跟养心殿比,但古色古香,温暖明亮,倒也跟在苏府时差不多了。
未免芙蓉跟苏畅离的太近会被过了病气,皇上特意派了一个宫女伺候她,说是伺候,也是监视,免得她跟苏畅有接触,这也是对她的保护。
“芙蓉,你太傻了,你为什么要留下来陪着我,其实,你能冒着危险进宫来看我,我已是十分感动了,如今你也被关在太医院里,让我心里何忍?”苏畅倚着窗户,那个小小的窗户,他觉得十分宝贵,先前,他通过那里,可以看看头顶的那片天,如今抬起头,便能看到对面窗口含笑的芙蓉,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别样的风景,只是芙蓉奔波一场,不知是急的还是冻的,她的脸色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