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安公子是聪明人,刚才说李大叔讲的那些事项你并没有学会,应该是真心话。”芙蓉顿了顿道:“或许是府里的琐碎事太多,一时半会儿的,不好记忆,倒也不急,以后慢慢做,慢慢就熟悉了不是吗?”
安慕白没想到芙蓉如此通情达理,如此的宽厚,虽他并不急于做苏府管事,可他本以为自己先前的话会让芙蓉不满,管事一职,或许会易人,没想到,芙蓉竟然包容了他。
他不禁多看了芙蓉两眼。
他面前的芙蓉,睫毛长长,眼睛清澈如水,面上含笑,梨涡浅浅,翠绿色镶宝石的襦裙衬着窗外透进的光,那翠绿便更生动,如碧波荡漾,如此,映衬的她脸色也好起来,她的青丝盘于一侧,青丝间夹杂着银白色的珠子,这银白色的珠子跟翠绿的襦裙相映生辉。更显的芙蓉娇嫩。
“安公子?”芙蓉见安慕白没了动静,又看不见他,便叫了一声。
“哦……我在。”安慕白顿了顿:“多谢少奶奶,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芙蓉点头。
安慕白拱手,退了出去。
苏畅领了旨,即日就要往正县去,不免要跟苏老爷辞行。
苏老爷临窗坐着,书房里的墨还未干,他头也没抬,只是摆了摆手:“你去吧,皇上的旨意下了,爹也留不住你。只是去了正县,要好好为官,万不可贪赃枉法,也不可苛待百姓,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或是写信回来给我知道,或是上折子给皇上,不要独断专行。”
“是,爹。”
“爹。苏畅他明天就走,马车……也已经预备好了,明儿他天不亮就要离去,怕打扰爹你休息。所以……明早上就不给爹问安了。爹好生睡觉吧。”芙蓉默默道。
苏老爷听了,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一面又说:“不日就要迎宁夫人进门了,虽不是大事,但也不是小事,爹本来想留你的,毕竟……你是爹的儿子,可是爹也知道,那一日即使你在府里。心里也会……所以也罢了,就去正县吧。记住爹的教诲,别让爹担心,也别让你夫人担心。”
“是,爹。”
“你们回去说话吧。”苏老爷又摆摆手。
芙蓉房里。
夜来香散发出幽幽的气味儿。
帷帐轻轻垂到了地上。
苏畅从背后搂紧了芙蓉:“对不起。要留你一个人在府里。”
“你别担心我。”芙蓉轻轻抚摸着他的手:“府里不是还有爹还有安管事吗?而且青儿还能陪我说话,我一切都好好的,最重要是你,不是说正县虽山水不错到底交通不便民生疾苦吗?你去了那里,是替百姓做主,当然,也得保重自己才是。”
“那是当然了。”苏畅吻了吻她的头发:“我如今还年轻。连儿子也没有呢,后继无人,我当然会好好保重自己。”
芙蓉红了脸。
“白氏,我去正县,怕也去不太久,皇上那里再挑到合适的人选。自然让我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就要一个孩子吧。”苏畅浅浅的问她。
“这么大的事……不如,等回来再说吧。”
“这也算是大事?”苏畅伸手抱起芙蓉,直接把她放到了床帐里:“这事。难道不轻而易举?”
灯影昏昏,夜色沉沉。
临行前的一夜,安静而美好。
直到次日一早,婆子前来敲门,说是马车已经来了,就在大门口候着,让苏畅赶紧洗刷起程才是。
苏畅这才恋恋不舍的起了床,摸了摸身边,并不见芙蓉,细细一瞧,原来芙蓉正在收拾东西。
他下床,不想腰很酸,不自觉“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芙蓉放慢了手里的动作。
“我腰突然很酸。”
“是不是昨夜……”芙蓉的脸红了,不好再说下去。
“昨夜怎么了?”苏畅走过去揽着她:“谁让你这么早起来的。你是在帮我收拾行李吗?”
“我眼睛看不见,所以早不早晚不晚的,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差别,昨晚……所以也没帮你收拾行李,刚才起来见你睡的沉,便没打扰,如今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有你四季穿的衣裳,还有鞋子,还有玉佩等小物件,对了,还有你爱用的毛笔,以及常用的宣纸……”
“你眼睛看不见,就不怕拾掇错了?”
“错不了。这房里的东西,除了我的便是你的,你穿什么样的衣裳,穿什么样的鞋子我都知道,虽我眼睛看不见,可我用手摸一摸就知道了。这四季的衣裳,一点儿也不少呢。”
苏畅忍不住又把芙蓉搂在怀里:“收拾这么些包袱,你是不打算让我回来了?还是打算让我在正县养老?”
芙蓉笑:“真没正经。”
“我就愿意在你面前没正经。”苏畅将芙蓉搂的更紧。
将行,更为不舍。
婆子们又来催促,说是此时起程甚好。
不能再亲亲我我。
苏畅开了门,婆子们来来回回的拿包袱拿盒子,将一应用的东西放到了马车上。
晨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