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我没有爹,何来的辱没先人?”安慕白的脸冷的可怕。鲜有的,他正视着宁夫人,眼里弥漫的一种火气,犹如火山喷发,继而,那细小的火气很快暗淡下来。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出身,或许是宁夫人奚落的语气让他无法自处。
“不管你如何狡辩,但你记住,雪鸟那样的女子,以后,不要让她来苏府,而且,你最好不要跟那样的女人走的很近,不然,终有一天,你会跟她一样,变的令人讨厌,令我讨厌。”
“宁夫人喜欢过我吗?”安慕白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天空跟山峦。
天空寂静而高远,山峦幽深静谧。
一切安好,唯有宁夫人的讽刺让他如芒在背。
她是他的母亲,他不愿跟她顶撞下去,他路过她身边,头也没有回,直接回了房。
宁夫人像是找不到对手的舞夫,伸手扶住桦树,不禁又骂了一句:“这个安慕白,这个雪鸟,明知道我在苏府的不易,更应该为我着想,竟然……”
“夫人,安公子毕竟是你生的,夫人刚才的话,是不是过于严厉了?”小菊不禁插嘴。见宁夫人瞪着她,她很快闭了嘴,以手捂脸躲的远远的,生怕宁夫人会打她。
宁慕白情绪低落,自这以后,一连几天,话都很少说。
他本来话就不多。
如今除了安排府里的事务,更是半晌听不到他一句话。
芙蓉坐在湖边跟葫芦钓鱼。
葫芦钓鱼的技术见长,不一会儿功夫,便钓到了两三条鲤鱼,喜的葫芦不知怎么办才好,把鲤鱼放进水桶里,又重新坐了回去:“大姐,今儿我得钓个十条八条才好,昨儿我一条也没钓着。不如今天的运气好。”
“你呀。真是贪心。”芙蓉笑笑:“若一天钓十条八条,总有一天,这湖里的鱼要被你钓光了。鱼也需要休养生息,跟人一样。你……”
“少奶奶……”不知何时,安慕白站到了芙蓉背后,猛然的一句话,听的葫芦一哆嗦,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鱼竿:“安管事也来看我钓鱼的?那快坐好不要说话,你们一说话,鱼就不上钩了。”
“我不是来看钓鱼的。”安慕白扬了扬手中的信:“我是来给少奶奶送信的。”
“我来念。”葫芦兴奋的扔下鱼钩,试图去接安慕白手里的信,没想到却被安慕白躲过了。
“葫芦,不用你给我念信。”芙蓉交待他:“你收拾了鱼竿。然后提着鱼先回去吧。”
“大姐,你眼睛看不见,我不给你念信,难道你能自己看么?”葫芦又去抢信:“安管事,把信给我。我看看苏姐夫在信上都说了什么。”
“葫芦,你该回去了。”芙蓉瞪眼。
葫芦看看芙蓉,又看看安慕白,见二人均是神色凝重的模样,便撇嘴道:“哼,大姐,到底谁是你亲弟弟?”
“你啊。”
“那……大姐让谁给你念信?”
“安管事啊。”
“大姐——”
“好了。你回去吧。”芙蓉摆摆手。
葫芦无法,只得拿了鱼竿提着鱼回去。
湖水泛着微微的波澜,明媚的太阳光洒在湖面上,微波粼粼,一刹那间光线穿过湖面,湖中的莲叶都被照的发亮。
湖边种了几排树。如今枝繁叶茂。微风一过,树叶“哗啦啦”的响,又焦又脆。
湖边的草已经很茂盛了,绿的冒油一般。软软的,凉凉的。痒痒的。
芙蓉穿着米白色宽袖对襟长褂,翠绿色绣禾苗长裙,静静的坐在树荫下,静静的坐在草丛中。
树荫的幽静,遮挡了她眼中的神彩,油绿的草丛,把她包围其中。她的发髻松松的挽在脑后,一副悠闲的模样。
湖面的风偶尔吹过她的裙角,带来一阵阵的凉意,芙蓉便伸手挡一挡,然后,又是一副悠闲的模样。
安慕白一直站在那,静静的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