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少奶奶守在少爷床前打瞌睡呢,是我让婆子们扶少奶奶去休息,我在少爷床前守了好一会儿,还给少爷端了汤呢。”宁夫人自然把自己夸赞了一番。
芙蓉笑笑:“那我可真得谢谢大奶奶了。”
“倒也不用谢。”宁夫人扶了扶鬓边的簪子,朝着苏畅的卧房方向望了一望,又笑着道:“少奶奶应该当心自己的身子才是,老爷常说,雪天路滑,当心脚下,少奶奶如今身子重,好好歇着才是,别走来走去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呢?”
“谢大奶奶提醒。”
“芙蓉啊,娘说句不中听的话,反正,好话都是不中听的。”宁夫人咬了咬嘴唇,眼睛里有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少爷的情景啊,你也看到了,身上中了刀伤,脑子又……如今高烧不退,京城里的大夫束手无策,万一哪天,像他们说的,少爷死了……”
“大奶奶听谁说的少爷会死?”
“这个……”宁夫人脸一红,赶紧低头,似乎怕芙蓉看穿似的:“我也就是胡乱听了那么两耳朵,如今府里人心惶惶的,我也忘记听谁说的了,不过,看少爷的架势,怕是撑不了几天了。如果真是这样,倒不如早早的准备后事,免得到时候急急忙忙的。”
芙蓉站定,冷冷的盯着宁夫人,一字一句的道:“我现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奶奶,少爷他……不会死。”
宁夫人见芙蓉如此,便尴尬一笑:“少奶奶说少爷不会死,那少爷一定死不了,我也是听别人乱传的,替少奶奶担心,所以才胡说了几句,少奶奶若觉得不中听,便当我没说过算了。”
芙蓉乜斜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宁夫人站在原地,不停的踏着脚下的雪,见芙蓉走远了,她便冷笑了一声:“到时候苏畅果真死了。我看你还嘴硬,明明就是高烧不退,人也不清醒,多少大夫都说不能治了,偏你白芙蓉还死鸭子嘴硬,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哭,怕是哭都来不及。”
一想到苏畅会死,宁夫人便得意起来,甚至。鲜有的去了厨房,让婆子们熬好了大大一碗人参汤来,只说苏老爷食不下咽要进补,她自己把汤喝的一干二净,身上燥热。又让小菊去赌坊里问话。看苏畅的死,到底有几分把握。
小菊忙不迭的往赌坊去,华良笑着告诉小菊,说苏畅必死无疑,派出去的杀手都有好功夫,刀刀都扎在要害的地方,又说故意打了苏畅的脑袋。苏畅的死,指日可待了。
小菊欢天喜地的把此消息告诉宁夫人知道。
宁夫人听了,更为欢快,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儿,苏老爷进屋时,宁夫人还满脸的笑。
苏老爷便问她:“夫人瞧着很高兴?”
宁夫人赶紧将脸上的笑意掩盖下去:“老爷。少爷都这样了,府里的人谁还高兴的起来呢,大夫们都说少爷病重,老爷也应该想个法子出来才是,这样拖延下去……”宁夫人假意擦擦眼泪:“这样拖延下去。可是没什么好处……少爷的身子,怕是拖延不起啊……”
“夫人说的在理,可是……大夫都请遍了,都说……如今我也想不出法子来了,只能听天由命。”苏老爷的脸阴的可怕,他从未有过的沮丧。
芙蓉见安慕白坐于床头守着苏畅,便道:“安管事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少奶奶好歹应该多睡一会儿,守着少爷要紧,可少***身子也要紧。”
“我没事,能撑的住。”芙蓉笑笑:“我真的没事,倒是安管事你,府里的大事小情你都要操心,如今再守着少爷,你会受不了了。”
“我没事,少奶奶你还是去歇着吧。”安慕白推辞。
“安管事。”芙蓉叫安慕白上前,悄悄的跟他说了几句话,安慕白听了,眉头一皱,也不多问,当时便点了点头出了门。
芙蓉摸了摸苏畅的额头,还是那么烫,似乎越来越烫了,婆子们端上来的药也喂给他喝了,却毫无效果,芙蓉拧了条毛巾搭在苏畅额头上,过了一会儿,毛巾都变的烫手。
芙蓉叹了口气,轻轻的拉着苏畅的胳膊:“当初我的眼睛一直看不见的时候,我是多么渴望能看你一眼,哪怕是一眼呢,我就知足了,可如今我的眼睛能看见了,而你呢……你却不愿意睁眼瞧我一下,大奶奶说你活不了多久了,苏畅,你会忍心让我伤心,让别人瞧笑话吗?你一定要坚持住,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芙蓉说着说着,便流下了眼泪,或许是情绪受到了影响,她的肚子很疼,她不得不擦擦眼泪,又去安抚肚子里的孩子:“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乖,我知道你们会很坚强,我们一家子,都要好好的。”
很快,安慕白叫来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