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么没有规矩，就不怕我去告诉老爷？”
“大奶奶若要去告诉老爷，那尽管去好了。反正老爷此时用过了晚饭，想必正在书房里练字呢。对了，大奶奶最好把刚才所的那些话一并给老爷听了，反正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不准老爷听了大***话，就派人跟踪我，不准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呢。”
“你……”宁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是拿芙蓉没办法，也只得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少奶奶你又何必生气呢……我就知道你开不起玩笑。”
“明知我开不起玩笑，你又何必多费唇舌？”
宁夫人不出话来，直到芙蓉走远了，她才恨恨的揪下一片竹叶扔在地上踩了踩道：“这个少奶奶，她牙尖嘴利，倒没错，如今愈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夫人……那华良……让咱们去给他送银子……可到如今……咱们还没有把银子送去，这合适吗？”菊声道。
宁夫人似乎没有听到菊在什么，而是又揪了一片竹叶在手里摆弄着道：“你，你这个白芙蓉……如今还有什么可骄傲的，成跟一只成了精的孔雀一样。对了……车夫的那个春子，又是个什么人？什么来历？跟咱们家少奶奶有什么瓜葛？”
“夫人……华良……让咱们送银子，咱们还没有送去……”
“菊啊。”宁夫人皱眉道：“昨儿老爷从张大人府上回来，还送给我一支金簪子呢，最近老爷对我倒是不错。那两个孩子刚丢的时候，老爷瞧起来也满伤心的，只是日子久了。好像老爷也不太伤心了呢，你可瞧出来了？”
“夫人……华良……让咱们送银子。”
“啪。”宁夫人重重的在菊背上拍了一巴掌：“什么给华良送银子……我东，你就西。刚才我那些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吗？最近倒是奇怪呢，你一到晚的在我耳朵边念叨华良，华良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菊吓的缩成了一团：“夫人……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怕咱们不给华良银子，怕他不折手段，会给咱们难堪……我是为了夫人好的。”
“应该怎么做，我不是没有分寸。”宁夫人又揪了片竹叶握在手心里揉着：“当初。我也曾害怕华良会给咱们难堪，甚至一度想去给他送银子，后来我想通了。给华良送银子，万一被别人发现，咱们不是死的很惨？还有，华良如今可是朝廷要捉拿的人。苏府上上下下恨不得剥了他的皮。他逃跑还来不及，他敢跑来找我的麻烦？借他两个胆子。”此时的宁夫人，倒的的确确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得意的抬着头，站在那儿仰望着灰蒙蒙的空，不自觉的笑了。
入夜，更冷了，边寂寥。几颗星星像是害羞了，渐渐的隐进了云里。本来忽明忽暗的月亮，这会儿也不见了踪影。偶尔几只寒鸦飞过屋顶，远远的发出尖锐的鸣叫，惊的人不由得汗毛乍起。
芙蓉躺在那儿望着渐渐昏暗的蜡烛，正要脱去衣裳，却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在大门口拍门，细听之下，果然是有人在叫门，不一会儿，便听到婆子们的敲门声：“少奶奶……”
“怎么了？”
“少奶奶……有个……男人要找你。”
“男人？”芙蓉坐了起来，挑亮了蜡烛：“什么男人？可问了叫什么名字？”
“问了……是……叫什么春子的……看着病怏怏的……像是快死了一样。”
“……快请他进来。”芙蓉赶紧端了蜡烛开门。
竟然是春子。车夫不是他还在昏迷吗？他在明春坊里受了重伤，他怎么半夜三更的就到苏府来了？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吧？芙蓉又想到了春子在昏迷之前曾对她过的话，当即迎了出来。
陪同春子前来的，是他的祖母，白发婆子。
春子的伤还没有好，虽喝了汤药，有些精神，可神情还是有些萎靡，衣裳上的血迹还没有干，一脸的虚弱模样。
白发婆子扶着春子，或许是春子醒了，她这个做祖母的，终于可以松口气，只是哭的太久，眼睛像桃儿，如今走进诺大的苏府，她有些拘谨，步子迈的极，话的声音都是的，看来她很胆怯：“苏夫人……我们……真是……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婆婆，你不必客气，快坐。”芙蓉赶紧倒茶。一面又请春子跟白发婆子入座。
“多谢苏夫人的惦记，你们白刚送了点心，你又让车夫给我们送了好些食材……够我们吃好一阵子的……真是不知什么才好……”白发婆子凝望着芙蓉。
“婆婆，你太客气了。只要春子的伤能尽快的好起来，那一点点食材又算的了什么呢？”
“话虽是这样，到底常麻烦夫人……我们过意不去的。而且，夫人还让春子去杨掌柜那里做伙计……这便是给我们全家人指了一条活路了。”白发婆子指了指佝偻着腰的春子道：“我本来，改日再登门的，可我们家春子，今日必得来给苏夫人你道谢，不然心里不安……”
“苏夫人放心好了，我的伤虽然还疼，不过喝过大夫开的药……好多了……苏夫人不必担心。”春子揉揉手腕，又轻轻揉揉脖子道：“苏夫人……我之所以来这么急，是有一件事想跟夫人。”
“你是想关于那个身上有奶味的男人吗？”芙蓉皱眉。
“苏夫人怎么知道？”
“我……只是猜的。”
“苏夫人你果然聪明，我没有看错苏夫人……”春子感慨道：“苏夫人你不但聪明，而且为人和善，先前我真不应该骗你，当初我真不是人……我竟然跟周掌柜一块骗苏夫人……如今想来……我春子都要无地自容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芙蓉请他们喝茶：“春子……你慢慢，不必着急。”
“先前我曾，我见过一个身上有奶味的男人到明春坊买苦艾酒，苏夫人便去询问那个男人了，我本来想据实相告的……可是后来周掌柜好像很忌讳这件事……私下跟我们伙计，谁也不准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我还曾问为什么，还挨了周掌柜一顿呵斥，没有为什么……反正谁到明春坊买什么酒，不是我们伙计应该多嘴的，后来我想着，也对，又想着保住自己的饭碗，所以苏夫人问什么，我只撒谎不知道……其实，买苦艾酒的人是极少的。而且那男人面相凶恶，身上又有奶味儿，我记得很清。而且有一次，我往周掌柜府上送东西，还亲眼见过那男人在周掌柜府中跟他喝酒……二人瞧着……好像有些交情一样。”
“那个男人……”芙蓉想了想道：“春子你仔细想想，他脸上有没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