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娘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苏老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看,夜里除了雨,除了隐晦的花火,甚至连月亮也没有,不远处已是漆黑一片,让人着摸不透,苏老爷站在黑暗的边缘,有些伤感的对芙蓉道:“两个孩子的事,本来已让人伤感了,你娘又那样的话……一定伤了你的心吧。”
“爹,我没事。”
“爹也束手无策了。京城的大夫,甚至宫里的太医都来诊治过了,都不理想,你娘又见到了孩子的鬼魂,这世间是否真有鬼魂一呢?俩孩子的境况……今日又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
“那就是不好了。”苏老爷眼眶发红:“真是祸不单行……依爹的意思,等亮了,让安管事去请个大夫吧,来看看孩子,顺便,也给你娘看看,看看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或是得了什么病,怎么疯疯癫癫起来,一直胡话呢。”
“是。”芙蓉应下,跟苏老爷告别,在走廊里拿了一把**的油纸伞,顺着苏府不算宽大的弄堂一路走回房里去。
油纸伞上画着大朵大朵鲜艳的牡丹,她抬头看看牡丹的纹路,那种盛放的姿态让人欣喜,她想到宁夫人的模样,心里突然觉得有些畅快,即使这雨夜让人愁闷,即使这黑的不见五指的夜让人恐惧,可她却觉得,这一夜,心情放松,脚下的步伐也是轻快的。
一个婆子守在弄堂尽头,拿着火纸准备把被风吹熄的灯笼点起来,见了芙蓉,她赶紧行礼。
芙蓉与她擦身而过,又回过头交待她:“你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点心。”
“少奶奶这是?”
“我饿了。”
“哦?哦……”婆子略有迟疑:“少奶奶你……”
“我我饿了,你去找些点心端来我房里。”
“是,是……”婆子吹熄了火舌,用竹棍桃了一盏橘黄色的灯笼拔脚便往厨房去,只是心中很是疑惑,两个婆子在厨房里烧茶水,她找了两盘点心用盒子装着。
烧茶水的婆子便问:“李婆子,半夜三更,又不是主子用饭的时候,你端点心做什么?”
“少奶奶要吃。”
“是你想吃吧。还是少奶奶想吃。”一个婆子默默的吹了吹灶膛里的火:“人人都知道,少***孩子就快保不住了,少***心揪着疼,今儿晚上大奶奶又见了这俩孩子的鬼魂,我看少奶奶都要哭出来了,心情自然是不好的……她哪里还吃的下东西呢。怎么会要点心吃?一定是你骗人的。”
“你们不相信算了,反正是少奶奶要吃的。”婆子白了烧茶水的婆子一眼:“不管孩子如何,少奶奶也总得吃点东西的,不然如何撑的下去呢,少奶奶是何其要强的一个人,不会为此不吃不喝的,你们且瞧着吧。”
婆子端了点心往芙蓉那里去,芙蓉已坐在桌边等着了。婆子把点心取出来一一摆在桌上,芙蓉拿起一块豌豆黄嚼了,又倒了杯热水喝了,交待婆子下去歇着,待婆子走远了,房间周围也没有什么别的人伺候了,芙蓉便拍了拍手掌。
只见床帐晃动,粉色的纱帐来回摆动着,像一团团粉色的波浪,不多时,从床上跳下来一个白脸红唇白衣裳的女鬼,这个人是关月秀。接着,关月秀回身招手,又有两个穿肚兜的孩童从床上蹦了下来。三个人站成一排,脸色一个比一个白,甚至比芙蓉房里的白蜡烛还惨白三分。
芙蓉接了水让他们洗脸,洗过脸之后的水,漂着一层白白的脂粉,就像面粉搅成的汤汁,浓稠的悬在那儿。
关月秀一脸清秀的样子,拿了毛巾擦擦脸,然后拿起一块豌豆黄吃了。倒是不客气的。
芙蓉拿了两块豌豆黄给她身边的两个不足一米高的孩子:“你们吃吧,也饿坏了吧。”她又感叹:“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的年纪,竟然能扮鬼了,把宁夫人吓的魂不守舍,你们定然扮的十分像了,果然不简单,是聪明的孩子。”
“什么孩子。”关月秀“噗嗤”笑了,怕人听见,又拿手帕捂着嘴道:“少奶奶,你再好好看看,他们可是孩子吗?”
“这……”
“他们并不是什么孩子,孩子哪有这样的演技,他们俩呀,是我们月秀班的矮子双胞胎,从娘胎里出来,就跟现在差不多,当初被亲爹亲娘扔了的,跟了耍杂技的,挨鞭子,身上都是伤,后来我见他们可怜,便收到月秀班里,平时帮着我们收收道具,拿拿衣裳,或是买些东西,偶尔也到戏台上客串一下孩子,看他们的个头,倒是很像呢,脸上化了妆,一般人都当他们是孩子看待,可他们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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