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唔，家主……”</p>
王洪年吓得立刻转身，一边惊疑于自己为何没发现有人靠近，一边把拿着小黄瓜的手往身后一藏，嘴里的东西赶紧吞下去，一副黄鼠狼被抓住偷鸡似得表情。</p>
估计是又懒得让梳头丫鬟帮他绑头发的家主大人，发髻扎得歪歪的，穿着青色的长袍像是特地换了不太值钱的材质，脚上甚至穿着草鞋。</p>
转瞬间王洪年从杨轩身上的衣衫推测出了点什么，讪笑着道：</p>
“家主今日这是又要便装出门？”</p>
杨轩扫了他一眼，点点头，没说话，也没有计较他偷摘黄瓜的事情，他不靠花园种菜育种，平日就是为了自己吃罢了。</p>
黄瓜本是大周已经有的作物，只是杨轩种的品种更为优良，比起本土原来的这种黄瓜少刺，更脆，生吃还微甜，口感都能当成水果食用了。</p>
后花园的藤蔓上挂那几条小黄瓜，瞅着确实诱人犯罪，难怪王洪年没忍住掐了一根鲜嫩水灵的尝味道。</p>
杨轩倒是觉得，也许等下带他出门也未尝不可。</p>
他并不想要一个板着脸严格执行命令的跟班，更需要一个灵活点儿的共犯。</p>
咦，我为什么要用共犯这个词？杨轩暗自摇头，想：我又不是真要做坏事，只是假设如果要做点私事，有人愿意帮我把门儿而已。</p>
念及此处，杨轩意有所指地道：“我看你翻土翻得不错。”</p>
这话夸得王洪年有点懵。</p>
老管家是暗示过他，家主可能对习武有兴趣，若是家主垂询他，请他尽心指点一下。</p>
王洪年还在寻思他们的家主大人一副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忽然说想习武真是异想天开。这位半路入行的护卫心底的主意是：到时候糊弄糊弄得了，想必杨轩不过是一时新鲜，兴头过去了，就没事了。</p>
却是没想到今日杨轩见面问的是……</p>
翻土是什么意思？</p>
王洪年有点跟不上节奏，这家主的奇思妙想还真多。</p>
杨轩说完就朝花园别的地方走，王洪年不由跟上，缀行几步，便见杨轩蹲了下来。</p>
对方拨开一团团绿叶，翻出下面红色的小果，边摘采边说：“以后这后花园的果子有你一份翻土施肥的功劳。”</p>
王洪年一下明白杨轩说的是什么了，嘿嘿一笑，了悟暗示，打蛇随棍上：“洪年以后唯家主马首是瞻，望家主提携。”</p>
言下之意，是求杨轩走哪都带着他，别让他失业啰。</p>
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王洪年是三年前老管家以护院名义招进来的，自知自己比不得杨家原来的老仆受人信任，抓住机会想要略进一步。</p>
混日子是一回事，站稳脚跟，能拿着长期饭票混日子自然更好。</p>
王洪年是想安稳，但也想把饭碗端牢了。</p>
在王洪年看来杨轩在雷州横着走没问题，妥妥的土霸王，又观察了一阵，觉得此人是真心扑在种田上，人畜无害。</p>
而雷州是个养老的好地方，王洪年心知肚明：如果无法让杨轩主动用他，他随时可能被人替代。</p>
譬如昨天作为护卫的他跟丢了家主，在大家族里来说是严重失责，在主子心中评价也会下降。</p>
如果是杨轩愿意他贴身相随，那就不一样了，即便是替主子背锅，也踏实更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