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贵骑虎难下。</p>
那几个少年还在不知道死活地起哄，丝毫没有意识到此中蹊跷与张全贵的为难之处。</p>
杨轩问叶青红：“叶……兄，想必你也没参观过县衙吧？实不相瞒，就连我都没见过。”</p>
这是实话。</p>
帝都人口百万，治安方面有三方维护，监察司、金吾卫、京兆府，杨轩在帝都无法无天，闹出些鸡飞狗跳的事情，还真没面对过捕快衙役和县衙。</p>
他捅出来的篓子，经常是连京兆尹都不敢管，往往出来压制弹劾他的，是左右巡使。若是当街的冲突，面对的不是街使就是羽林军，帝都四大区域的县衙，哪个都不愿意沾上杨轩。</p>
叶青红自然知道对方用那“就连我”的意思，无奈摇头，白了他一眼。</p>
杨轩却觉得很高兴，虽然是不堪回首的年少轻狂，想起来脚抠地板的糗事，不过感觉似乎是和叶青红有了不用言语交流的默契……</p>
“走吧？这位……张捕快，烦请您带带路，我们去见识见识。”</p>
杨轩这么说，王洪年等人一向以其马首是瞻，自然没有异议。</p>
张全贵看着对方毫不惧怕，甚至兴致盎然，面色难看，但是事已至此，容不得他说一个不字，他暗暗后悔，为何要凑过来。</p>
但是晚了，他只能引着一行人去向县衙，那几个不嫌事大的少年尾随着，甚至窃窃私语。</p>
“听说你爹今天要在家里招待客人，等会去县衙能看见他吗？不会忙着待客没空理咱们吧？”</p>
眉毛粗粗的那个少年瓮声瓮气道。</p>
“他爹天天住在衙门内院不回家，我姑姑都叫上我爹他们找他爹理论好多次，他爹还是死活都不肯回私宅，这会儿肯定还在县衙里坐着呢。”</p>
几个少年中长得最好看那个听起来还是县令的亲戚。</p>
小胖子叹气：</p>
“族长打着我爹的名头说要请什么贵人，我爹估计早被人给抬回老宅去充场面了。揭家那群老家伙把祖宗规矩，祖宗脸面，同族情谊什么的一抬出来，我爹只能乖乖听话。我和你说，我爹娶我娘，就是冼承业他姑姑都是族里人按头安排的和冼家的联姻。话说回来，要我娘那么凶，我也不爱回家……”</p>
粗眉少年奸笑着道：“嘿嘿，你爹不会在县衙后院养了个小的吧？”</p>
长得俊俏的那个少年不高兴地道：“去去去，我姑姑什么人？冼家是雷州第一世家，他爹他就算要纳妾也要过我姑姑的明路。再说他爹要是贪色，高低揭元山也得多几个兄弟姐妹，他家就他一个独苗，还不是因为他爹不解风情。”</p>
小胖子张口欲辩，可是别人说道兴头上，根本不在乎他想什么，他插不进去话，最后还是放弃了。</p>
叶青红听着这些少年的话，忍俊不禁，实属是那个“雷州第一世家”逗乐了她。</p>
不知道是被老管家和贴身护卫合伙洗脑了，还是单身久了，杨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叶青红，平日里她总是不咸不淡的，这次出街来玩，倒是些许情绪波动，青莲初绽笑不语的样子，还是挺吸引人的。</p>
他猜得出来叶青红为什么莞尔，这群小屁孩懂什么世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