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忠义回道：“李承乾两个儿子，李象和李厥。”</p>
“哦。”苏宸轻轻颔首，神色并无多少情绪：</p>
“押解回朝，交由陛下一言定之。”</p>
“恶獠，你暴虐残忍，一定会遭天谴的！”</p>
李厥愤怒异常，眸子怨毒。</p>
苏宸眉锋陡然凌厉，凝视着他，冷冰冰道：“李承乾逼宫造反，牵连了多少无辜，他们是不是抄家灭族的下场？”</p>
“倘若没有陇西李氏护佑，你们二人能苟活至今？”</p>
“现在羽翼突然崩塌，觉得很无助悲哀是么？”</p>
“住口！”李厥满腔怒火恨天怨地，咆哮道：“今日你之所为，他日必将应在自己身上，你全家都不得好死！”</p>
透过窗户昏黄斑斓的落日，映红了苏宸冰凉入骨的墨黑瞳仁，他缓缓起身，接过亲卫的长刀。</p>
“杀了一万人，岂会在意多杀一人？”</p>
苏宸走到李厥面前，盯着对方眼里的恐惧，毫不留情挥刀。</p>
鲜血溅在李象的脸上，眼眶通红的他仿佛留着血泪。</p>
“你呢？”</p>
苏宸平静的目光对准他。</p>
李象拢了拢耳旁苍白的发丝，嗓子沙哑道：“那个女皇帝也容不下我，何必再进神都城被她羞辱？”</p>
苏宸没说什么，将刀递给他。</p>
李象额角青筋暴起，拳头紧攥，又慢慢松开，颤着手臂接过。</p>
“你下场会更凄惨，历史已经证明过了。”</p>
他直视着苏宸，突然咧着嘴笑。</p>
连祖父都不敢去做的事，你苏玉城做了，岂会有好结果？</p>
死也就罢了，还要遗臭万年，遭史书唾弃！</p>
苏宸俊美的脸庞也露出一抹冷笑，寒声道：“本王想生生扯下豪阀手里的肉，可你们不给，那本王只好连人一块杀了。”</p>
“终有一天，现在的这些世家门阀都会消失，从本王手上一个个灭亡。”</p>
苏宸脸上有些阴森的冷笑转瞬即逝，很快他又恢复了淡然：“看样子你也没遗言，那尽快上路吧。”</p>
李象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如释重负，悄然挺直腰杆，死盯着这位权倾天下的郡王，哈哈大笑道：“我在天上看着，看看寒士政治能不能代替世家门阀制，看看你昌黎王的最终下场！”</p>
他的笑声，疯癫而苍凉，无比悲壮。</p>
说完一刀横着往胸膛劈，胸口处被割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槽，鲜血涌出，浸透衣襟。</p>
他倒在地上，黄昏中，犹有些余晖洒落在屋顶。</p>
好像听见了，风过陇右。</p>
如泣如诉。</p>
“厚葬。”</p>
苏宸转过身去，踱步走回座位。</p>
半刻钟后，护卫押着四个佝偻的老儒，还捧着几本厚厚的族谱。</p>
苏宸接过呈上来的族谱，点了点头，族谱能区分一个家族成员血缘关系的亲疏远近。</p>
有了它，后续血腥清洗也更容易展开，主要针对嫡房。</p>
斩草无法除根，便是春风吹又生。</p>
他想如此，但根本做不到，只能尽力而为。</p>
在没有指纹DNA，没有监控的封建时代，想彻底斩草除根几乎不可能。</p>
更何况是天下第一望族，他们的子弟散布在各州县，听闻惊天噩耗之后，绝对会逃窜隐姓埋名。</p>
这样缉捕的难度非常之大。</p>
“本王并非滥杀之人，三个条件，便不再追究那些漏网之鱼。”</p>
苏宸审视着几个陇西李氏族老。</p>
能管理族谱，那在族内地位必然崇高，知道的东西也多。</p>
“休想！你继续大开杀戒吧！”有族老咬碎牙龈，恨意滔天。</p>
苏宸眯着眼，冷言：“好，那本王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一个个找出来。”</p>
“然后让男子受宫刑，女子为娼妓！”</p>
这塌鼻子族老一双眼冒着火，嘶声裂肺道：“苍天对我李家不公！我陇西李氏世代忠良保家为民，何以落得如此下场！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杀了你，杀了你全家啊！”</p>
看着已经疯疯癫癫的老人，苏宸心平气和道：</p>
“带下去杀了，这具尸体就别埋了，让他暴尸野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