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总督府。
“白宣慰使。”林权助一脸正气的对白步鳌说道——白某人被袁大总理贬成了宣慰使到现在还没升上去呢!“我代表我国政府对您对我国的诽谤表示强烈抗议!”
白步鳌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奉天军政府表示,贵国抗议无效!”
“什么?”林权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日本再怎么说,在中国也是列强之一,他从没见过哪个中国人敢对日本翻脸!哪怕是当年的恭王也罢,而今的袁大总理也罢,谁都不敢!可是现在,一个区区宣慰使也敢对他说“抗议无效”!作为日本驻清公使,林权助感到一股莫大的耻辱,脸色涨得通红:“宣慰使先生,对于您的无礼,我会让其见诸报端,而后,贵国,尤其是奉天,将会承受大日本帝国的雷霆……”
“行了行了你!”白步鳌不耐烦的摆摆手:“我建议你抓紧时间走出我的办公室。”
“你!”林权助的脸色变得愈发的难看了:“大日本帝国当年能在奉天击败俄**队,宣慰使先生难道以为以目前奉天的军力,可以抵抗大日本帝国的雷霆一击么!”
“你快拉倒吧你!”白步鳌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一个搪瓷茶杯都摔到了地上,在水磨石的地面儿上打着转嗡嗡作响,“娘球!这里是中国!这里是奉天!不是你***小日本猖狂的地方!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日寇胆敢再次在奉天为所欲为,我奉军数万将士,哪怕是抛头颅,洒热血,也不怕你们!”白步鳌也是气得脸哆嗦,他本来就对小鬼子没任何好感,现在有了底气,他才不怕小鬼子呢!
倒是一旁刚从日本回来的王树常有些紧张,他不是怕日本人,他在日本带领陆士留学生罢课的时候就不怕了!但是他怕,奉天这个全国革命进行的最彻底的省份,会因为白步鳌现在暴怒,革命的火种会被扑灭!
看王树常要说话,白步鳌抢先拦住了:“霆午,你不用说了。我意已决,奉军将士意已决,奉省百姓意已决,不用说了。这里几千年来都是中国人的土地,小鬼子要是不怕,那好!甲午那是旗人主持的;老子就让他们重新见识见识,当年咱汉人戚继光是怎么打鬼子的!万历年咱汉人是怎么杀得小鬼子屁滚尿流的!”
“白步鳌!”林权助气得嘴都在哆嗦——哪怕有人对日本人不满,但是绝不会在外交场合对一个外交官这么说的!这个白步鳌实在是太猖狂了!在他看来,像是这种人,作为一个官员是决不合格的!“我相信,你将会为你的一意孤行付出代价的!”
“是!”白步鳌丝毫不让的喊道:“代价!代价就是以我白某人的血!唤醒民族的未来!‘长梦千年何日醒,睡乡谁遣警钟鸣?’要是可以,我白某愿以这一腔子血,为中华民族敲醒警钟!”
“哼!”林权助冷哼了一声,带上礼帽,带着船津辰一郎和芳泽谦吉准备离开,刚推开门,他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地,回过头来说:“白先生,我相信,您的自大,不仅不会向您所说的唤醒什么,反倒是,贵国很可能又一次遭受罹难。祝您好运。”
==========
林权助刚离开。《奉天国民报》就出版了特刊。又一次表明了奉天军政府强烈的姿态、谴责了中央政府的不作为,更是明明白白的指出:日本人忘我之心不死,要将日寇赶出奉省乃至中国!
“来了!来了!甚么来了!东洋人来了!不好了!大家都不好了!从今以后,都是那东洋人畜圈里的牛羊,锅子里的鱼肉,由他要杀就杀,要煮就煮,不能走动半分。唉!这是我们大家的死日到了!苦呀!苦呀!苦呀!我们同胞辛苦所积的银钱产业,一齐要被洋人夺去;我们同胞恩爱的妻儿老小,活活要被洋人拆散,枪林炮雨,是我们同胞的送终场;黑牢暗狱,是我们同胞的安身所。大好江山,变做了犬羊的世界!”
政宣委的干事们也火速的排练了一场场的文明戏,在奉天各地表演。像上面的文明戏在到处上演,奉省百姓心中对日本这些年来压抑着的不满情绪一下子就全被点燃了!
而在全国各地。
“听说了么,奉省的白督,对日本撕破了脸!”
“嚯!怎么可能,日本好歹也是列强!”
“列强又如何!中国再不出一位强人,我们早晚要成为洋奴!”
“就是!白督正是这样的一位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