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窍散。”玉草听了柳眉儿的叙述，立即分析出那令人意思涣散的东西是什么。</p>
“你以为你是意思涣散了，一定是晕过去被人运到这里来的，其实不然，但凡喝过或闻过出窍散的姑娘或孩子，在常人看来，行为举止除了有些呆笨，反应有些迟缓，倒没什么容易引起人怀疑的地方，所以这升平庄多年做这档子生意，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带一批姑娘或孩子来此，他们俗称是‘货’，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根本没有官府发现异样。”</p>
玉草这般一分析，柳眉儿就又哭起来，“都怪我太心善了，我不该这么轻信陌生人的……”</p>
忽然，玉草的身后有一个声音疾言厉色地咳了两声，“你不是心善，你是蠢。既然自己曾经被人批命告诫过你十六岁前不可出柳家村，可你还出去，那不是蠢是什么？”</p>
栀子循声看过去，在黑暗中找到一双无比嫌弃柳眉儿的眼睛，那女子说完，从一堆干草中很困难地直起半边身子，瞥了这边一眼，鄙夷地看向柳眉儿。</p>
她的双手居然也是被什么捆缚住的。在这间屋子里，只有女修是被龙筋缚住双手的，而普通女子尽皆已经被吓破了胆，都没有一人敢帮助女修解开龙筋。</p>
再者，龙筋也不好解。</p>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确实是蠢……呜呜呜……”那女子对柳眉儿评头论足的话，让柳眉儿的心防彻底失控，她嘤嘤嘤的哭个不停。</p>
“玉瑶，你醒了啊？”玉草转头看向身旁原本在熟睡的师妹玉瑶。</p>
“你们说的这么大声，又哭哭啼啼的，能睡得着吗？”玉瑶不住地抱怨道。</p>
“你别这么说她，她已经够难过了。柳姑娘不是蠢，她只是心思单纯。”因为双手也被龙筋束缚着，玉草探着身子，挨了挨她师妹：</p>
“落到如今的境地，我们这里的人有多少是蠢的，就好比我和栀子姑娘都是谨慎小心的人，玉瑶你也聪慧得很，可不还是着了道儿吗？”</p>
玉草的一席话，让周围的声音仿若凝滞了一般，一个房间里关押着的众人，尽皆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或许都想到了了自己被贩卖的经历。</p>
玉草说的没错，即便像栀子这么谨慎小心的人，也还是落进了沈旦等人的陷阱中，而她们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想要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p>
那玉瑶鼻尖发出一声轻哼，背过身去又躺下睡了，没有再多言。</p>
栀子细忖了一会儿柳眉儿遭难的过程，想到了一些不大对劲儿的细节，于是，她挪过身子，因为双手被绑了龙筋，故而只得在黑暗中拿脑袋蹭了蹭柳眉儿的背，温言道：“眉儿，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有个事情，我得问问你。”</p>
柳眉儿抽噎的声音小了许多，她抬起泪眼，抽抽搭搭问栀子：“何事啊？”</p>
栀子舔舔干渴的嘴唇，“我要问的话，可能会让你有点难受，但这是需要我们都了解的一些事，我们得捋捋，好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