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三人突然动容道：“对了，这‘谢天华’如此做法，只因他知道别人一死之后，便无法再泄露秘密，而他死了后，却还是可以泄露秘密，否则他一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使自己身子完全腐烂。”</p>
洪三皱眉道：“死人也会泄露秘密？”</p>
锦衣卫三人一字字道：“死人有时也会泄露秘密的。”</p>
洪三道：“什么秘密？”</p>
锦衣卫三人道：“易容的秘密。”</p>
洪三怔了半晌，以手拍头，失声道：“对了对了，他死了后还怕我查看他的脸，这才是他们最怕人知道的秘密，这才是他们最大的秘密。”</p>
锦衣卫三人咬牙道：“他们的首脑就是为了怕这秘密泄露，故而才为他们备下这化尸丹，他不但要消灭他们的性命，还要消灭他们的尸体。”</p>
李一平激动地抓住了洪三的手接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最少有六个武林高手是假的，但除了我们之外，世上竟没有一个人相信，竟没有一个人瞧得出来，那么除了这六人之外，又还有多少人是假的？是连我们都不知道的……我只要想到此点，就觉得骨髓里都像是结了冰。”</p>
洪三面色阴沉得就仿佛今天的天气，他本是个开朗的人，世上本很少有能使他发愁的事，而此刻他的心却重得像是要掉下来。</p>
锦衣卫三人颤声道：“假如这些武林高手都是那恶魔的属下，那么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你能相信的？世上假如没有一个你能相信的人，那么你还能活下去么？这岂非是件令你连想也不敢想的事。”</p>
洪三缓缓道：“假的‘谢天华’已死了，现在还有几人是那恶魔的属下假冒的？”</p>
锦衣卫三人道：“王雨、林莫言、白条儿、铁刺银枪、西门空，还有那……那冷堡主，只因我知道这六人都已死了。”</p>
洪三长长叹了口气，道：“除了这六人外，只怕已不多了。”</p>
锦衣卫三人道：“你怎能确定？”</p>
洪三道：“只因这究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假冒一个人而能瞒得过天下人的耳目，至少也得花费几年的时间，否则他面貌纵然酷似，但声音、神情动作还是会被人瞧破的，何况还有武功……”</p>
锦衣卫三人忖了半晌，噗地坐了下去。</p>
大雨滂沱，那“谢天华”的尸身，已完全不见了。</p>
这个人已根本从世上消灭。</p>
而“他”究竟是谁？世上本就没有第二个“谢天华”存在，那么此刻“消灭”的岂非只是个本就不存在的东西。</p>
洪三想到这里，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简直不敢仔细去想，这问题想多了简直要令人发狂。他瞧着那块又被雨冲得干干净净的土地，喃喃道：“杀死霹雳道长的凶手已死了，但认真说来，谁是杀死他的凶手？谁能证明这个人的存在？”</p>
锦衣卫三人瞧见他的神情，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道：“但你，你也不必……”</p>
洪三纵声笑道：“你们放心，我虽有赎罪之心，但却绝不会以死赎罪的，我还要活下去，绝不会令他们如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