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着急了,你会吓到她。”</p>
……</p>
是什么让梁佑产生如此盲目的自信,觉得肖妲会为了拥抱他,而和那些想尽法子都抹不去的过往和解?他高估了自己的感情,也低谷了肖妲追求遗世独立的决心。</p>
“喂?梁佑你还好吗?”</p>
“没事,被梁佐揍习惯了。”</p>
“她是关心你,怕你受伤害。在那样复杂的圈子里,一不留心就会陷入危险。”</p>
“你是在担心我吗?”</p>
“更担心你给梁佐惹麻烦。对了梁佑,下次要叫我‘姐姐’。”</p>
“那我还是像叫梁佐一样叫你名字。”</p>
“也好。去忙吧,晚上见。”</p>
“好。”</p>
肖妲挂了电话,开始陷入沉思。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每当梁佐拿她和梁佑的事开玩笑,少时觉得不过一句玩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次回国后,和以往类似的玩笑却不再让她觉得好笑,反而感觉尤为不妥。直觉告诉她自己,玩笑可能成真相,但谁又能保证真相以后不会虚假。</p>
以前是一个大人一个小孩,说的话可以不算;现在是两个大人了……这么一看,肖妲是懦弱的,她应该是觉得梁佑从不懂感情的小孩,变成了无法糊弄的存在,变成了能够游刃有余掌控感情的存在,她生怕她那不堪一击的内心防线被各个击破。人呐,一但被拿捏住了软肋,而后便会被更多的‘不得已’席卷。这在她的世界里,是绝对禁忌。</p>
好像变得艰难了,短暂停下的计划,被这股突如其来的不安晃动。她又想逃。</p>
这一天,肖妲没有出门,没有吃饭,她享受着陌生带来的美好。她像一个出生牢笼又长于牢笼的人,只有在牢笼里,她才能自由喘息,她不觉得那是围困,她喜欢条条框框给予的压迫感,而压迫与自由在她的世界里是一对儿相互救赎的关系。每一份近似疼痛的外因,都能一定程度地将她从不该属于她的麻木不仁里唤醒,这听起来有点儿变态,可事实就是如此。</p>
大约下午四点左右,肖妲给梁佐发了信息,问她今天工作棘手与否,问她大概几时能结束。她只字未提梁佑,因为她怕掌握不好尺度,关心少了是为冷漠,关心多了是为冒犯。这是她最不擅长的领域,于是索性破罐子破摔,绝口不提吧,总好过越描越黑。</p>
梁佐倒是主动说起了梁佑,她说梁佑早上的照片引起了一些哗然,好在不是负面,只是她的住处被曝光了出来,官方解释了同住的是家人,中午舆论热度就已经基本平息。梁佐还说五点左右就能回家陪她,问她想吃什么。肖妲说她预定了餐厅,四人位,可以叫上梁佑和他的助理,晚六点直接餐厅见。肖妲原本想去买菜,在家里做一些拿手的家常菜,她在外的那些年厨艺可是精进了不少,堪称惊艳。只是她好像还没有缓过神来,整个人疲惫得就差抬不起头、直不起腰。</p>
“如果叫上梁佑,你一定让他带上一个助理,这样可以避嫌。”</p>
“她有好几个助理,都带上吗?”梁佐还能打趣儿,说明今早真的是虚惊一场。</p>
“带一个外界熟知的就好,如果被拍到也不用担心。”</p>
“你这是在和他划清界限哎,梁佑知道得伤心死。”</p>
“佐佐,他已经长大了,有些玩笑话不能再说了。”</p>
“哒哒!”</p>
“嗯?”</p>
“有些话不是玩笑。”</p>
“可在我这儿,它是。”</p>
“好好好,我们晚间见面再聊,先不纠结。”</p>
梁佐的与众不同在于她能第一时间感受到肖妲情绪的变化,喜怒忧思悲惊恐,一个不落。她会小心翼翼,她知道肖妲易碎。</p>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肖妲去逛了几家品牌店。她记得下个月26号,是梁佑20岁生日。这个从小就和自己亲弟弟没有两样的男孩,竟然都要迎来他的20周岁了,时间跑得飞快,真叫人措手不及。不太清楚他的喜好,便按着自己的眼光,为他挑选了落地音箱和运动腕表。路过一家买手店,竟然看见了橱窗展示柜里的白金蓝宝石戒指,和自己手上的那一枚出自同一品牌,而且颜色好看。上手后发现尺寸也适合,当即决定送给梁佐。人和物也会有他们的缘分,相遇时是人选择了物,也是物抓住了人,不论是抓住了心意还是眼神,亦不论抓住了几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