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秉昆说的没错,周蓉在冲出家门后,被冷风那么一吹,马上就联想到了赵野身上,当即二话不说拔腿就来到赵家,想找赵野兴师问罪。
只是到了那里推门而入,却见屋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见此情形,周蓉心里更加认定,这是赵野做贼心虚的表现,于是在怒火的驱使下,她将屋里仅有的瘸腿桌子、两个凳子,以及放衣服的桐木柜子,全部推倒在地。
做完这些,周蓉尤嫌不够,又将目光投向炕上的被褥和窗户的玻璃,就在她要接着动手时,周秉义尾随而来,不由分说上前拦住了她。
“你疯了,小野怎么得罪你了,让你来他家里捣乱?”
周蓉恨声回道:“你说他怎么得罪我了,肯定是他给爸告的密?”
其实周秉义也有这个怀疑,但他为人向来成熟稳重,所以理智的说道:“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不能因为一点猜测,就胡乱冤枉别人啊?”
“哥~,你自己说,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爸只来过他家,不是他说的,还能是谁?”
“那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周秉义边捡地上的东西边道:“爸是来了小野家没错,但他有没有说见过小野?”
“这个,好像没说。”
“那不就结了,万一爸跟我们一样扑了个空呢?”周秉义继续分析道:“还有啊,退一步来讲,就算小野刚才在家,可你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是你告诉他的吗?”
“没有,我两三年没和他打过交道了。”周秉义这话一下就将周蓉带到了沟里,让她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这事除了蔡晓光之外,我谁都没说过,难道是他告诉了别人,别人又告诉了咱爸?”
“不排除这个可能,说不准就是蔡晓光无意间泄露的。”
“不行,我得找蔡晓光问个清楚!”
“等一等,周蓉!”周秉义连忙出声阻拦,可眨眼之间,周蓉就像一阵风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都什么事啊!”看着地上的一堆杂物,周秉义只能无奈的跺了跺脚,放弃了追出去的打算。
约么十几分钟后,周秉义总算将赵野的屋子恢复原样,出门打算去找周蓉时,就见赵野带着两个青年出现在了木板搭的院墙外。
等三人进入院子,周秉义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家住附近的涂志强。
而另一个长相清秀,颇有几分女相的矮个子青年,他就从来没见过了,而随着三人进一步靠近,他更是惊愕的发现,这人竟然是个瘸子。
“呦,这不是秉义哥嘛,怎么,找我有事啊?”
周秉义有些不自然的回道:“没啥大事,这不是听说你要去下乡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秉义哥有心了。”赵野大概猜出了几分周秉义的来意,见其不愿明说后,他也乐的装傻,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递了出去。
“我不抽烟!”周秉义摆摆手,拒绝了赵野的好意,随后待看清烟的包装后,忍不住调侃道:“小野你可以啊,那些干部才抽两毛八的迎春烟,你这都抽上了五毛六的红人参!”
“我这不是为了装门面嘛,平时在私底下,抽的都是九分钱的金葫芦。”说着,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赵野又掏出了一包烟,正是他口中的金葫芦。
“我说呢,你这小子!”
“你看我,光顾着跟你说话了,还没来得及介绍朋友呢。”说笑了几句,赵野见周秉义没有告辞的打算,只好拉过身边两人说道:
“涂志强,秉义哥肯定认识,我就不多说了。这位嘛……”
矮个子青年不等赵野开口,就主动伸手道:“你好,我是水自流。”
“周秉义,很高兴认识你!”周秉义握手的同时,心里则纳闷道:“没想到这人不但长的像女子,就连说话声音也这么像,比冬梅的嗓音还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