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弹,或者政变。”年轻的男人微妙地说,依旧以一副平淡的口吻。
阿尔瓦罗·德·坎普斯摊开手,“……太痛惜了。”
就是话语没什么诚意。
他不知从何处掏出烟草,微亮的火光描摹这处偏暗之地的轮廓。
“你是在文森特·格德斯去世后诞生的,谁知道战争年代佩索阿死去了多少人。”
“好好当你的占星学家,神秘学者,毕竟我们从来都不该要求对方去做什么。”
“我已经做了。”索阿雷斯面上露出了极浅的微笑,随后笑意一收,用内敛甚至木讷的缥缈语气道,“……我见到了一些东西。”
阿尔瓦罗·德·坎普斯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这样一来,法国的身份就消失了,需要让英国的亚历山大·舍奇或者查尔斯·罗伯特·艾侬去一趟吗?”
暗色的白雾从唇角吐出,阿尔瓦罗·德·坎普斯斜倚在桌边,摘下单片眼镜说。
“算了,如果佩索阿愿意,他们自然会去的。”
“既然这样……”
阿尔瓦罗·德·坎普斯站起身,伸手戴上单片眼镜,“……就这样吧。”
“这就是最后的告别了吗?”
索阿雷斯用他一贯的轻飘飘语气问。
“啊,……你觉得呢?”
没有回头,没有反驳。
阿尔瓦罗·德·坎普斯知道……
索阿雷斯更清楚……
没有再见。
……
良久的沉默后,索阿雷斯饮尽了杯中的樱桃酒,摩挲杯壁。
比起人生经历丰富的阿尔瓦罗·德·坎普斯,诞生不久就被热罗尼姆大教堂修道院捡回去的索阿雷斯面目清秀,手指白皙,处处彰显没受过生活压力的痕迹。
用虚浮的叹息语气,他眨眨眼:“很快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坎普斯。”
如果说坎普斯是佩索阿最亲密的兄弟,索阿雷斯无疑是最了解佩索阿一切的人。
索阿雷斯被赋予的一切,都是费尔南多·佩索阿的横切面。
喊来老板结账,难得清明的索阿雷斯慢悠悠推开酒馆的门,抬头注视头顶的艳阳,忽然他动作一顿。
他没有回头,只是迈向热罗尼姆大教堂修道院的脚步无形中换了个方向。
啊……出来了。
从《翠玉录》里。
那个不属于人类的存在。险些被他误认为同类的存在。
随着日头高升,歌德随着随从也姗姗来迟。
“歌德先生,您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