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蕊沉默了良久，久到夏莎都以为她睡着了。她想轻轻去碰一下百蕊的小腹，却被发烫的手推了回来。
“你个色小鬼，我还在酝酿呢。”
她为了看清夏莎的动作，将身体转过来。此时月亮正好升到中天，在暴风眼中透出光来。很奇妙的，这时月光刚刚可以找到百蕊的脸上。
夏莎都看呆了。连百蕊开口了都不知道。
“说实话，这个故事我在对圣女宫的人卖惨的时候说过一遍，现在来说没有添油加醋版本的。”她吸一口气，“我小时候其实还有对我爸妈的一点点记忆。当然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梦。我记得他们好像在逃离什么，所有地方都很吵。后来我翻了师父的日记才知道，那个时候，鲁克尼威正发生内乱，他们俩把我送过来之后，就各自逃散，一直没有音讯了。”
“你还翻过他的日记？”夏莎问。
“那个时候不是什么都好奇的年纪吗？里面不也有翻了日记得知自己身世的情节吗？总之就听下去吧。——在翻到日记之后，我有一段时间特别热衷于探寻我的身世。师父那边得不到，我就去问那些住在这里的人。”
“嗯，嗯，然后呢？”
“然后我在山脚下的灌木丛里呆了半天，据说一共来了三队兵，一个都没有注意到我。等兵灾过去，他们出来捡丢盔弃甲的时候，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发现了我，说白头发就是吉利的，就把我带回家养。他们说那时候我还在睡着，在包我的布袋子上刺绣着一个【蕊】字，也不知道是什么蕊，总之他们决定让我去和师父学习武艺，从此让山里的人第一次出息一回，就把我叫做百蕊。
“我其实也怀疑过我的父母不是鲁克尼威的一般人，因为我从小就比其他女孩子甚至男孩子都要强，他们不敢爬的树我敢爬，他们不敢跳的河我敢跳，我在八岁的时候就可以把一块大石头搬起来，这才被已经退休的我师父相中，准备去做他百合剑法的传人。
“在我走之后，他们经常上山来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我感觉我就像大家的孩子一样，不知道是因为这种幸福感还是什么，我的进步飞快，快到他们也不相信我不是等闲之辈了。”
她说的有点累了，对着月光张开手，任月华在指缝中流淌。
“他们去了鲁克尼威的王都，拿着那个蕊字的布。但是当时丧乱刚刚结束，拿着所谓的信物来认亲的实在是多如牛毛，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是真是假，加之他们有依稀记忆的那一对男女据说又深居简出，也就死了这条心了。夏莎你睡着了吗？”
夏莎没有睡着，她的脑海中紧紧抓着这个【蕊】字。总感觉之前去鲁克尼威皇宫的时候，什么地方也出现了这个字——
对！是她和夏玑晚上手贱去偷出来人家的封爵名录表的时候，发现有一家孟家甚至是借了很久以前主世界的【花蕊夫人】的古号，他们的家纹就是花边里一个蕊字。记得这个东西实在太罕见，还专门把这一家的家谱复制品偷出来，也只见得最近的一代是一个独苗，却被红笔划掉了。
“百蕊大人，请问你的那张布还在吗？”
“我在参加圣女宫的时候把它剪了，就留着字贴在剑上，怎么了？”
夏莎把那个剑移过来，只见它的四周，正是有同样的花边。
“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