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点头同意,关于二百户难民,老爷也没有具体吩咐,多救一些孩子就算积德了,而且小少爷的面子不好拂逆。
接下来的日子,陈启除了读书习武,剩下的时间都用在教育那些买来的孩子,读书识字必不可少,女孩也不例外,不过只是一些千字文之类的,让他们识字就行,四书五经就算了。
重点教他们的是陈启“发明”的阿拉伯数字,简单的四则运算,现代的记账方法,基础天文、物理知识等;当然,其中一些有根骨有天赋的,陈启也不吝啬钱财,教他们习武,连国术都倾囊相授。
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近了年关。一天早上,陈启照往常一样去给母亲请安,却发现母亲大人一反常态的荣光焕发,肌肤红润有光泽,仿佛一朵即将干涸的花朵,突然得到雨水滋润。
“呦,这是小彘吧,几个月不见,长这么高了?”正当陈启狐疑的时候,一个故作惊讶的男声响起,回头一看,心中暗道一声:“小白脸!”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身材中等,但相貌英俊,风流倜傥,身穿白色长衫,头戴纶巾,脸色却有些憔悴、苍白,大冬天却手拿折扇,一副英俊潇洒的样子,十分的骚包。
“母亲,这位长者是谁?”心中十分腻味,陈启故意装作认不出。
这是小彘的生父陈宗,是一个很难用语言描述的人,用陈启前世的一个词形容,那就是“奇葩”。
陈宗少有才名,十七岁就中了秀才,也算是一个天才,又是陈寿最小的儿子,所以备受宠爱。不过十年前,事情发生了变化,爷爷陈寿被贬官到岭南。
岭南是什么地方,在中原人心中,那是蛮荒之地,毒蛇毒虫遍地,恐怖的烟雾瘴气弥漫,人畜不小心吸一口就会化作脓水,还有山中的食人的山越野人,不时下山劫掠。
陈启的奶奶,十分担心自己的老伴,于是召集几个儿子,商量着派一个人去父亲面前尽孝。老大肩负承嗣重任,而且也是朝廷命官,自然不能去,长幼有序,于是任务落到老二身上。
老二自小身体弱,来到岭南不到半年,就因为水土不服去世了。于是轮到老三前往,这位小彘的三伯更加倒霉,翻越南岭的时候,一不小心掉下了悬崖,尸骨无存。
老四一看,好么,这那是去尽孝,这是去送命,一咬牙,考上了举人,去京城花钱活动一下,去冀州某个县城做知县去了。
终于,轮到老五,也就是小彘的父亲陈宗。他也害怕,不愿意去,于是撒娇打滚,耍赖卖萌,就是不愿意走。老太太心疼小儿子,而且两个儿子命丢在岭南,十分心痛,也就没有逼迫。
可是,一年后,陈寿从岭南来信。原来他已经在岭南安顿下来,明白岭南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可怕,反而山清水秀,气候温和,土地肥沃,十分适宜居住,他十分想念家人,老伴年龄大了,不能长途跋涉,就写信让小儿子前来团聚。
父命如山,陈宗只能磨磨蹭蹭的从雒阳出发。可是,两个月后,护送五少爷去岭南的下人回来了,带来噩耗,在路过荆州时,陈宗突然失踪了,他们寻找了方圆百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太太一着急上火,老毛病犯了,一口气没上来,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