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样奇异的事情,陈琦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悄悄跟上那些背着粮食的人,抓了一个舌头,恐吓一番,才知道他们都是城中大户人家的家丁,今日奉家主的命令来“领粮”,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放走那个舌头,陈琦陷入了沉思,发生今天这样奇异的事情,应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县令和城中大户合伙徇私贪污,县令奉朝廷命令开仓放粮,大户人家派人将粮食“领回去”,然后一起分赃。
这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朝廷如果追究,县令可以辩解说,已经奉命放粮,至于没有发到灾民手中,那就是手下办事不利,交出几个替死鬼就可以交差。
不过这其中有很多漏洞,县令如果想要贪污,可以有很多手段,以次充好,欺上瞒下,篡改账目等等隐蔽手段,无需和城中大户合作,弄得满城风雨,还会授人以柄。
况且这样戏弄灾民,很容易引发民乱,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县令也跑不掉。
那么,只有最后一种可能,这个县令不知道因为什么和城中大族不对付,今天他奉朝廷命令开仓放粮,那些大户人家专门派人来拆他的台,出了任何乱子,就是县令的责任,将他赶走。
果然,灾民们本来就饥肠辘辘,好不容易等到衙门开仓放粮,又被一番戏弄,一粒米没领到,终于群情激奋,在有心人的煽动之下,嚷嚷起来,眼看就要发生暴乱。
这时,从远处奔来一位身穿官袍的年青官员,得知灾民即将暴乱的消息,他顿时急了,顾不得坐轿,从衙门狂奔而来。他的跑得很急,一只鞋掉了,也顾不得捡,爬上城门楼向下大喊。
“诸位请冷静,本官乃新野县县令唐谦,你们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不要乱,本官会为你们做主。”
“是唐大人!”
“听说唐大人是好官。”
“是呀,大家都说他是个清官,爱民如子,我们跟他说说?”
“就是,跟他理论理论。”
......
看来这位唐县令平日官声不错,灾民们相信他,情绪稳定下来,七嘴八舌把事情经过说完。
唐谦听完之后,很快明白是什么人做的,脸色铁青,气的发抖,他确实因为救灾钱粮摊派的事情和县中大族起了争执,可没想到他们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他。
“诸位,请听唐某一言,唐某会命人再运来十车粮食,本官今日就在这等着,看谁敢捣鬼!”
又是十车粮食运来之后,有唐谦坐镇,那些大户人家的家丁没有敢来,可是他很快发现有些不对劲,这灾民的人数似乎突然多出了许多,有些人虽然衣着褴褛,但是面色红润,不像是灾民。
“张三,你家有良田百亩,生活富足,为什么来抢灾民的救命粮食?”唐谦竟然从中认出了一个熟人,是他的邻居,顿时气愤不已。
“唐大人,俺家虽然田地不少,但是今年雨水太多,减产大半,家中粮食也不宽裕,”那张三丝毫不惧,镇定的狡辩说,“再说,唐大人,您开仓放粮,这些北方佬能领,我们乡里乡亲的,也缺粮食,为啥不能领?”
“就是,唐大人,您不能偏心呀!”
“唐大人,那些北方佬天天吃这么多,啥正事也不干,整天偷鸡摸狗......”
......
人群之中许多都是和张三一样的本地百姓,顿时鼓噪喧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