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大喜:“玄龄兄久仰了!”
房玄龄明显一愣,不知道杨浩久仰什么,心念一转,以为对方在说客气话,才明白过来。
杨浩心中的久仰是货真价实的久仰,来自千年以后的久仰,可不是开玩笑的。
“玄龄兄,你们怎么在这里?房英兄弟,也来了洛阳了吗?”
杨浩趁机与一代名臣套近乎。
“呵呵,我与李兄一起到来府,与来弘商议文聚的事情,都是从大兴来的世家子弟,若有空闲,少郎君也可与长芳兄一起参加。”
杨浩哦了一声,笑道:“不知你们文聚定在何日,只是我却未必有时间前去……”
房玄龄也笑了笑,“正是在腊月十五,少郎君最好有时间哦,届时晴清大家也会在场的!”
“啊,晴清大家!房兄快快告诉我地点,那天就是豁出命去,我也要到场!”
却是一旁的崔长芳长耳朵听到了,急急地问道。
他与李建成交情浅浅,几句话之后,便没了话题,挨在边上听杨浩与房玄龄说话。
李建成听到崔长芳话语,嘴角抽了抽,什么也没有说。
“就在上林苑的文渊馆,到时候,崔兄与少郎君可以一同前来!”房玄龄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崔长芳高兴道。
几人谈笑风生,表面看上去,倒也十分融洽。
另一边的宇文如意早已经止住了啼哭,和几个小姑娘一起走远了一点,却也没有离开。
杨浩也知趣,谈话见好就收,刚要开口告辞,背后脆声传来——
“无垢,无垢,刚刚我听到外面有人在哭,是谁在哭……”
一个六岁左右的幼童,跑到宇文如意身边,拉住了其中一个女童的手。
宇文如意脸上还有些潸然,听到男童这般叫嚷,顿时有些委屈,几乎又要哭出来。
“小娘子,咱们不哭啦!”
婢女吓了一跳,赶紧安慰,心中颇有些埋怨男童。
“哈哈,我知道了,原来是如意姐姐,谁又惹你了”男童笑嘻嘻问。
“哇——”
宇文如意果真又哭了。
宇文家婢女立刻头大了,却又不敢指责男童,只好抱着宇文如意走远。
“如意,等等我,我和你去!”杨元丰跟在婢女后面,跑远了。
“世民,你在干什么!”
李建成听到动静,瞪着那男童,低声喝道。
“什么!世民?李二?”
杨浩心中一颤,震惊的朝男童望去。
“阿兄,阿兄!我没有干什么呀,只不过问了如意姐姐一句话,她便哭了,真的不关我事……”
幼童李二这样辩解着。
“这竟然是李二!”
杨浩内心掀起巨大波澜。
“要不要抬手干掉李二?这样大唐可能就不复存在了,这么幼小,只怕连我一掌都挨不住!”
不自觉身上一股寒意散发出来!
“丝——”
李建成有武艺在身,最先察觉到杨浩身上的杀意,不禁大吃一惊!
崔长芳和房玄龄,慢了一线,也感觉到了。
“这是……”
两人骇然无语,杨浩身上的气息冰冷的吓人!
他们不知道为何杨浩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六岁的李二,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寒意几乎冻住了他的身子,动也动不了,叫也叫不了。
“杀了他!”
杨浩心中有一个魔鬼的声音,告诉自己,此时干掉李二,只怕会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虽然未必能救大隋,但起码能重创大唐。
铿!
李建成承受不住压力,拔了佩剑出来。
不过就算拔剑出来,亦是心中没底,杨浩身上的气势不知因何而起,他竟然生出难以匹敌的颓丧感,心中更加震撼!
“这杨浩竟然成长到这种地步!难道传言中他斩杀了封言信的事情是真的?”
李建成眼睛里露出浓浓的忌惮。
“啊——”
一声疯狂的惨叫响起,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府邸街角拐弯处传来的,声音有些嘶哑。
一个矮胖的少年,狂奔而去!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是封言雄!”
李建成望着逃走的身影,眼睛一缩。
没想到封言雄竟然在旁偷偷查看,应该是发现了杨浩,但是没赶上前。
“难道杨浩身上的杀意是针对封言雄的?”
李建成不由陷入沉思。
随着封言雄的惨叫,杨浩也从嗜血的念头中解脱出来,待看清逃走的封言雄身影后,也是一愣。
“倒是误中副车,把封言雄吓跑了!”
杨浩收敛了杀意,所有人,包括崔长芳在内,都长舒了一口气,刚才被杨浩身上的压力,压迫的有些难过,直到现在才好多了。
“唉,大隋的问题,应该是在自己身上,就算没了大唐,也会有大宋,大魏,大梁……等等,因为这个,让我对一个幼童突下杀手,我还真做不到。”
杨浩自己叹了口气,把凶厉杀意完全隐藏起来。
他朝李二望了一眼,六岁的幼童可能还不懂什么是杀意、寒气,稚嫩的脸上有些茫然,然后连着打了两个阿嚏,鼻子一吸,长长的鼻涕流了下来,竟然被冻着了!
“……不愧是后世史书中的真命天子,我这么厉害的杀意,对他只像是感冒一般,实在是有意思”
杨浩哭笑不得,不过心结已经解了,也不再难为尚年幼的李二。
“房兄、李兄,抱歉了,杨浩先告辞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杨浩再呆下去,只会觉得尴尬,正好借此告辞,和崔长芳一起离开了。
李建成心有余悸,很不自然的拱手告别。
房玄龄倒是多看了杨浩背影几眼,眼神玩味。
“阿兄,我刚才感觉好冷!”
李二抽着鼻涕,跟兄长报告。
“你去找无垢玩吧,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回家!”
李建成拍拍弟弟的屁股,把他赶走了。
“唉,房兄现在知道了吧,杨浩这人有些诡异……”
直到看着李二跑远,李建成才对着房玄龄叹声道。
“他与封家有矛盾?”房玄龄皱了皱眉。
“何止是有矛盾……算了,我不跟你说了……玄龄兄不该邀请他们去文渊馆聚会的……”
李建成欲言又止,终于岔开了话题。
“为何?”房玄龄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吗?杨浩与豫章王、甚至宇文家都有隔阂,十五日那天,豫章王,还有宇文承基都会到场,他们若与杨浩相见,闹僵起来,岂不是要毁了咱们的聚会?”
“……呃,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此等关系,这如何是好?”
房玄龄听得一怔,隐隐有些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