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刚刚乐观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灰暗了。
然后下一刻,骁果右军势如破竹地强势推进,突厥人脆弱的像是纸糊的,瞬间让这位大隋老将看傻了眼!
“怎么……回事……”
不只宇文述自己,连他身边的独孤开远也傻眼了,两个人震惊地看着战场上骁果右军精准地像是锋利刀阵一般的推进,然后是突厥骑兵枯草一般的倒下!
“……”
两个人一齐陷入了无语,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在指挥将士防守,直到下方突厥主力攻击变得猛烈,两人才醒悟过来!
“天哪!骑兵是这个样子的吗?本可势均力敌的突厥骑兵,竟然连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住?这怎么可能!”
宇文述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杨浩的骁果右军……竟然如此可怕!”即使是同为隋军将领,这位大隋老将的心中,也不由冒出了一阵寒气。
“大将军,快看!突厥人似乎要撤了……他们要放弃了!”
独孤开远突然惊喜道。
宇文述一惊,立刻凝目望去,果然见突厥主力有所收缩,对左翊卫的圆阵压迫,一下子大大减轻了。看着突厥主力的动作,宇文述并没有独孤开远那么乐观,仔细看了几眼突厥主力的细微调动之后,心中一凛,沉声道:“不对!突厥人并非要撤了,他们是要进攻我们的辎重粮草!”
“啊!”
独孤开远闻言一惊,朝着突厥人再次望去,果然看到突厥主力开始朝着中军大营后方的辎重粮草移动,不由惊呼道:“大将军,怎么办,若是被突厥人损毁了辎重,那就糟了!我们该出击吗?”
“不行!”
宇文述果断摇头,叹息了一声,“这恐怕是突厥人没拦住骁果右军之后的主动变化吧,说不定突厥主力只是佯攻辎重,一旦我们阵型露出缺漏,只怕他们立刻会调头攻来!中军大营关系到圣上的安全,我们不能擅自妄动……”
“只是这样一来,辎重怕是保不住了!”
独孤开远如何不晓得宇文述所说,目露忧色说道。
宇文述亦是叹了口气。
若是辎重粮草被毁,此番西征最好的结果,便是就此打道回府了。没有粮草和辎重物质的支持,隋军几十万大军可谓是寸步难行。突厥人甚至还可以趁着隋军后勤短缺,大肆袭扰隋军东归,未尝不可反败为胜。
这是最值得忧虑的地方。
但是与眼下皇帝杨广的安危相比,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隋军冒险不得。
“咦,不知道杨浩的骁果右军能不能再……”
独孤开远突然眼睛一亮。
宇文述也是一愣。
对呀,虽然右翊卫右骁卫等府军不能赶回来,可是他们身边还有一支刚刚创造了不可思议战绩的骁果右军啊!
“杨浩……”
宇文述朝骁果右军的方向望去,只见这支令人侧目的军队,已经提起了速度,朝着突厥主力再次发起了冲锋!
“独孤开远!”宇文述沉声道。
“末将在!”
宇文述脸上露出笑意,徐徐道:“虽然左翊卫圆阵不能擅移,但是骑兵我们还是可以出动一部分的!我命你带一万骑兵,速速支援骁果右军,尽可能保全辎重粮草!”
“末将遵命!”
独孤开远神色一喜,朝着宇文述一礼,立刻点兵去了。
骑兵在圆阵之中,并不能发挥太大作用,因此左翊卫抽出一万骑兵,几乎不怎么影响圆阵的防御力,这也是宇文述放心支援杨浩的原因所在。
……
“仆骨敦!本王要将你挫骨扬灰啊!”
达头眼睁睁看着两万突厥骑兵被骁果右军风卷残云一般歼灭,登时又痛又恨,简直对领兵去的仆骨敦恨到了极点。暴怒中,更是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可汗!可汗!”
一名突厥将领,眼疾手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达头可汗,“可汗,我觉得,我们要转攻隋人的辎重了……”
“要本王放弃进攻隋军大营吗?杨广就近在眼前,本王不甘心啊!”
达头望着似乎唾手可得的高坡,心情难以言喻的失落。
那名将领急道:“可汗,打败仆骨敦的那支骑兵,正朝咱们这边赶来,仆骨敦不是庸将,居然那么快败在隋军手中,不可轻视啊!若是仍执着强攻隋军阵地,恐怕会被那支骑兵两面夹攻啊!而且——”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望了一眼更远方向的民乐城,忧虑道:“而且别忘了,隋人还有近二十万兵力在围攻民乐城的吐谷浑人,若是让他们及时赶回了,我们恐怕……”
达头听到这里,悚然一惊,立刻道:“你说得对!本王差点误入歧途!都是仆骨敦害的!本王……”
那突厥将领苦笑了一下,立刻接道:“可汗,其实我们攻击隋人的辎重粮草,还有一个好处——若是隋军撤掉圆阵,夹攻我们,说不定我们可以出其不意,再次反杀隋军大营!”
达头闻言一喜,大叫道:“对!对!阿史德拓野,你果然是本王的张子良!就按你说的,咱们这就去烧了隋军的粮草!哈哈哈哈,本王要将杨广和几十万大军彻底拖死在草原之上——”
大悲大喜之下,达头的精神突然变得癫狂起来。
那名叫阿史德拓野的突厥将领暗叹了一声,恭敬道:“是!可汗!”
当即和达头一起引兵朝隋军辎重营攻了过去。
“韦侍郎,不好啦!突厥人朝我们辎重营攻了过来啦!”
辎重营里,一个兵曹打扮的军官匆忙忙朝着自己的上司汇报。
“什么!”
韦侍郎本是为了大军攻打民乐城,来协调辎重物资配给,正好赶上突厥人杀来,围攻隋军大营,于是滞留在了辎重营。
听到手下的报信,韦侍郎一惊,立刻赶到帐外查看,果然见到远处尘土飞扬,正是突厥大军朝着他们的方向滚滚而来。
“嘶……果然是突厥人!不知道中军大营怎么样了,圣上的安危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