贲郝勒马回来,呼军士道:“有生得靳歙者,必有重赏。”军士闻之,个个争先。
靳歙挥刀奋力冲杀,怎奈他若往东,反军皆往东;他若往西,反军皆往西。靳歙勒马往山上望去,只见山头一面红旗指挥军士,故他到哪里,反军便涌到哪里。靳歙大怒,挥军往山上冲杀,山上一阵滚木擂石,打伤军卒无数。靳歙左冲右突,不得脱身。
灌婴引接应之军正行间,败军回报,说靳将军被围东山,形势极危。灌婴急引军向前行。迎头一将挡路,乃夏候示也。
灌婴拍马来战,不三合,手起一枪,刺夏候示于马下,驱兵杀入围中。
往来冲杀,寻不见靳歙,正焦急间,撞到赵夕落魂而至,灌婴问道:“靳将军何在?”
赵夕指东面围厚之处道:“方见靳将军在那边,身中数枪,看看不支了。”灌婴大喝一声,骤马挺枪,往东杀去,遥见靳歙被困围中,情景极危。
灌婴更不多言,单取贲郝厮杀。贲郝见灌婴威风凛凛,如天神下凡一般,登时魂飞天外,不敢来迎,急拨马败去。灌婴南驰北荡,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有士兵喊道:“山上有一人,指挥反军动静。”灌婴抬头,一眼望见司马洪,便飞马上山而来。司马洪急上马欲逃,汉军蜂涌而至,一阵乱刀,将司马洪砍为肉泥。反军大乱,纷纷弃刀戟来降。
贲郝见兵马溃败,不敢再战,便往棘蒲而退。将至城边,一军突出,两边排开,为首一将:面如重枣,声如洪钟,乃汉将曹参也,横刀立马,厉声大喝道:“敌将何不来降,更降何时?”
贲郝欲要再战,力已尽矣,乃长叹一声:“贲郝纵然身死,亦不能背赵降汉。”乃拔剑自刎而亡。朱其欲往南投,被曹参从后一箭,射死于马下。至此,安阳、棘蒲、邺城城等十余县皆为韩信所得。
灌婴、靳歙引追兵至,见是曹参,惊问如何至此。
曹参道:“我因押输粮车,至前军与相国相见。相国知贲郝好战,必顷城而出,以与二位将军决死一战。故使某引一军抄小路至此,预先夺了棘蒲,再来与二将军会合,故而得破反军。”
灌婴道:“相国神机妙算,乃世之雄才也。”稍迟,韩信大军到,见赵国全境皆平,大喜,乃大赏曹参与灌、靳二将,安顿别将镇守所得诸郡县,自已引大军班师回至襄国。
张耳闻得捷引,引文武百官出城五十里来接。韩信赤帻锦袍,金甲玉带而至,左右金瓜钺斧、戈戟棒矛;力士手举红罗伞盖,打日月旌旗:护卫军盔甲鲜明,左簇右拥,极其威风。张耳见之,下车而迎,韩信亦下马以王礼参拜。
张耳道:“赵土得平,皆相国之力也。”
韩信大道:“非敢夺功,全赖大王之洪福也!”二人携手,共同入城。
回到城中,共商军机大事。曹参谏道:“仆得河南战报,言汉王与项羽对恃荥阳、宛城之间,十战九败,几不能立足。今既赵土大定,请大王、相国早日发兵援助。”
张耳不能决,目示韩信。
韩信道:“吾既受命南绝楚之粮道,西与汉王会于荥阳,今汉王不利,吾当不日发兵助之。”
蒯彻道:“今汉、楚相拒,胜负尚难定论。仆以为相国不如暂留赵土,举兵东击齐国,劫齐、鲁之众以壮王师为上。”正议间,汉使又至,说汉王数败,力不能持,幸彭越兵犯彭城,项王东击,稍得喘息之机,于是来请张王、韩信统河北之众南下相助。
韩信乃拜张耳道:“今荥阳战乱,汉王有倒悬之厄,时不容缓,请大王降诏,某即刻发兵,渡河以解汉王围。”
张耳道:“我有今日,皆得于汉王之力,岂能让之。我当与相国共同进兵。”韩信大喜。略歇两日,乃令灌婴引五千骑兵为先锋,傅宽引一万步兵为第二路,自与张耳并众将为第三路,发兵南援汉王。
灌婴先军将至修武,忽闻四面山中鼓角齐鸣,喊声大起,灌婴遂将人马摆开迎敌,等了半个时辰,金鼓皆息,却不见敌人一兵一卒。灌婴引兵复进,行不数里,喊声复起,灌婴又将人马摆开,却依旧不见兵来。灌婴甚疑,放眼望去,见山后尘土大起,绣旗飘动。
灌婴不敢轻动,乃兵退十里,扎下营寨。
傅宽与张耳大军相继而至,灌婴据实禀告,韩信道:“项羽已回彭城,此处没有多少人马,不过是楚军疑兵之计罢了。速速进之,勿以为顾。”遂令大军前进。
行过山头,并没有什么人马,韩信笑道:“此计怎能骗得了我。”时已天黑,三军走乏,便就地扎营休息。
约至二更天,忽听四下喊声大作,人报楚军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