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会最近几年来改造力度很大,尤其是都市村庄,整片整片的拆,整栋整栋的盖。这对大型建筑公司来说是绝好的机会。当然,对田襄也是机会,因为不愁找不到临时活干。关键是在这乱象下,还能顺手薅几根羊毛。
前几天,他在这里找了份搬砖的活,虽然累点,工资少点,但一天一结。对田襄来说,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尤其是晚上加班,临走揣几块废铁烂铜还能贴补一下生活。
对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田襄在心底极为鄙视,但没办法,生活嘛,吃不饱饭光鄙视顶个屁用。所以,通常是一边鄙视一边薅羊毛,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只是没干的太过火罢了。
“哟,你小子终于到了,年纪轻轻不上学,倒挺能吃苦。”包工头赵德发笑骂着。
田襄一边笑一边停车,“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呵呵,对你小子,夸不得骂不得。”赵德发呲着一嘴黄牙说道。
“赵头今天心情不错呀,看来今天是缺人手了。”田襄一边往跟前走一边挖苦。
“谁说不是类,屎星点毛雨,就有人请假不来。他娘的,就晓得抱着婆娘睡觉,还不如你小子靠谱。”赵德发唾液横飞。
“赵头,你说话时能不能离我的脸远点?还没站稳你就给我来了场瓢泼大雨。”田襄夸张地抹着脸。
“滚蛋!少扯犊子,搬砖去!今天不上完,都别想走。谁敢偷奸耍滑,老子一口吐沫淹死他!”赵德发呲着黄牙横着脸。
小山一般的红砖,七八个工人在碎雨中车拉人拽,往楼上折腾,一直闹到半夜。虽然中间每个人补充了两个馒头,可现在也已饿的前心贴肚皮。
陆陆续续领完当天工资后,工人们起哄,“加班到半夜,赵头得请客!”
“请客容易,大排档的干活!”每当此时,赵德发就会滋生些许成就感。毕竟大排档花不了几个钱,两瓶二锅头搭上一盘花生米就能把事情办喽。
有饭吃,田襄自然乐意。但赵德发的饭不好吃,因为他请的客通常是只有酒没有菜,把人往死里灌,灌不去了就说你没种;可若一旦灌下去,别说接着吃了,吃过的还得吐出来。
所以,当听到赵德发一口答应的同时,田襄连忙摆手,“你们去,你们去!我得回去了,就不凑哥哥大爷们的热闹了。”
“你小子会说人话不会,这些人你叫声叔叔正靠谱,他娘的,你偏把两个字漏掉,故意的吧?”赵德发笑骂道。
田襄伸伸舌头,冲大家一个傻笑,转身收拾工具。
“小子,你收拾着,我们可先走了。”赵德发胳膊一挥,带着几个工人鱼贯而去。
简单收拾后,田襄顺手把墙角的一块不锈钢往怀里一揣,四下望望,快步向自行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