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皇帝最近心情不太好,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张觉投降了,却不肯交出兵权,这叫什么投降?不交兵权,难道还是要随时准备造反吗?
惊怒之下,徽宗就想传旨童贯彻底消灭张觉,却被蔡攸劝住了,蔡攸告诉他,河北因为张觉之乱,已经误了秋收,很多地方的庄稼都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如果战乱持续,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后果呢。
现在河北各地州府的奏折已经呈到户部,无他,要粮要钱,可朝廷现在那有钱啊!江南之乱也同样给江南各州府造成不小的损失,平定江南的军饷钱粮还是江南各州府出的呢,再想让他们出粮接济河北,怕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万不能再起刀兵,对张觉当以安抚为主,然后再徐徐图之。
徽宗听了之后,细一琢磨,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因为他也缺钱,无奈之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认了就完了吗?当然不可能,张觉的老巢被金人占了,还得给张觉安个家,不能再让他到处乱跑,于是充满爱心的徽宗皇帝大笔一挥,将幽州西边的信州划给张觉驻军。
地方都给了,也不差别的了,什么军械物资军饷的,还按从前的配置,全部补上,总之一句话,张大将军,你只要消停别再嘚瑟了就行。
尽管徽宗皇帝的心一直很大,可滩上这事,还是让他窝火了好几天,心情刚好点吧,两个败家孩子又掐上了。
郓王借着处置梁师成余孽的机会,在朝中安插了一大票党羽,这样一来,自认为羽翼丰满的郓王殿下,尾巴开始翘起来,时不时地同太子掐上一架,弄得徽宗好生厌烦。
郓王的想法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可这不代表他就占了上风。
太子的性格是有些软弱,不过不论从那方面说,都是最像徽宗皇帝的一个皇子,尤其对文学方面的研究,爷俩更是能谈到一块去,可谓志同道合。
所以对太子,徽宗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内心早就认定太子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什么王都没用。
可太子总这么软弱也不行啊!有人建议给太子换个老师,比如那个李纲就不错。
徽宗也知道李纲不论才学还是人品,都可以给太子当老师,但这老头太倔,总喜欢跟自己唱反调,而且还爱瞎说实话,这就很不好了,很容易把太子带歪的。
思来想去,徽宗终于想出一个他自认不错的主意,就是把郓王下放的地方去,这样就没人跟太子捣乱了。
想好就做,徽宗一道圣旨,直接把郓王派往江南,让他坐镇临安,就近督导漕运工作。
郓王走了,朝堂上再没人跟太子起屁了,徽宗的耳根也终于清净了。
解决了两个儿子的内斗,另外一个好消息终于来了,就是梁山晁訾的谢恩折子到了。
在奏折中,晁訾极尽谦恭,把所有罪过都揽在身上,同时把徽宗夸的跟花儿似的,并表示坚决听从朝廷的指挥,坚决捍卫徽宗陛下的领导。
夸完皇帝,晁訾又在奏折中表示,由于刚刚上任,京东东路事物繁忙,一时还抽不开身进京谢恩,不过对于皇帝陛下的召唤,会始终铭记在心,一定会赶在上元节前进京面圣。
此时刚进十月,距离上元节还有两个多月,而距离之前下旨招晁訾进京,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这就是明显的抗旨了。
对抗旨这种事,徽宗似乎已经麻木了,抗就抗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只要肯来就行。
竖日,早朝,终于有御史言官弹劾晁訾趁河北之乱接济难民,有收买人心图谋不轨之嫌。
徽宗一听,这还了得,我这边尽说好话把这小子往京里骗呢,你居然要弹劾他?这不是要坏老子事的节奏吗!
来人,将这个弹劾晁訾的御史当庭拿下,随后把这个御史连那道弹劾奏折一起,派人送往青州。
在徽宗想来,他这么做是在迷惑晁訾,可在那些还想替朝廷卖命的官员眼中,却显然是一种无能的表现,现在连皇帝都向贼寇妥协了,咱还得罪那人干嘛?以后都消停的吧!
这时又有户部官员建议,今年京东东路大丰收,既然河北缺粮,应该向京东东路征调粮草运往河北,以解河北的粮慌。
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好的建议,都是大宋子民,相互帮助在所应当,可徽宗皇帝听了之后却沉默下去。
徽宗的想法同正常人不太一样,他想的是,如果让晁訾给河北送粮,那不是给晁訾收买人心的机会吗?不行,那都是我的百姓,人心凭什么让别人收买?先饿着吧!少吃几顿饿不死,待江南的粮食运过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