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出少林,天下盗匪出梁山。
这是一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在北宋末年的一句话,天下武功是不是都出自少林不敢说,但要说天下盗匪都出自梁山,那就显然有点太冤枉人了,梁山好汉现在都从良了,偷鸡摸狗的事早不干了,你说人家是盗匪,人家还不干呢!
可没办法,谁让梁山现在这么有名的?大宋王朝半壁江山都让梁山划拉到手了,而且大有席卷天下之势,这时候谁要说能跟梁山沾点边,那肯定是大大长脸的事,于是这顶大帽子就这样扣在梁山头上了。
太行山有十余股流寇盗匪,而其中最大的一支据说有上万人马,这支人马很有特点,人家就从不跟风说自己跟梁山有关系,而事实是,他们的领就曾是梁山上的一员、小霸王周通。
当初晁訾兵出梁山的时候,曾派周通跟随燕青石秀去劫梁师成的家,因受不了晁訾严苛的军规,周通在登州就离开了。
这几年周通去过不少地方,也做下不少案子,在他内心深处,却从未忘记他曾是梁山一员,他不是没想过回归梁山,可随着梁山在晁訾的带领下,越来越壮大,他也越来越没脸在回去。
因为心中有占山为王的情结在心,流浪了一阵后,周通就纠集同他一样离开梁山的混世魔王樊瑞、丧门神鲍旭、病大虫薛勇等人,在太行山重新落草。
这几个人当年虽然与其他梁山好汉一样,想的是替天行道,可他们骨子里却真正流淌着匪类的血液,而且还受不得约束。
来到太行山后,可谓是如鱼得水了,这里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用不着玩什么假仁假义了,甚至有人还想着,如果展的好,将来未尝不能像晁訾一样,打下一片天地来,到时就可与梁山分庭抗礼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相当的骨感,太行山虽然风景优美人杰地灵,但这里受限制的因素也同样很多,先就是没有广袤的土地来提供军粮,再有就是山区人烟稀少,虽然太行八陉控制着南北要道,可仅凭这几条道要养活上万人马,根本就是不现实的,除非他们也能像晁訾一样,带着军队走出去。
可几人心思虽然都挺高,幻想着有一天同梁山大军一较高下,可真让他们下山去与梁山大军对阵,却谁都没这勇气了。
所以别看史进和时迁才带五百人进山,周通这些昔日的梁山好汉们,却没一个有勇气去消灭这五百人的。
因为害怕引起梁山群雄的注意,周通等人都用了假名,所以时迁他们也不知道山上这几位头领是老哥们,不然他早自己找上山来了。
可时迁不来,不代表别人不来,柴进就早注意这一伙潜伏在中原内部的好兄弟们了。
随着井陉县内的消息不断传来,周通等人也坐不住了,因为时迁这一计直接就打在他们的七寸上,可以想见,一旦粮食和食盐短缺,用不了多久,他们这一万多乌合之众,就将彻底崩溃。
难不成去找史进和时迁谈判?这哥几个还真有点底气不足。
周通他们的老营在一处山凹里,营房都是用树木搭建的简易房,只有他们几个领的住处还像点样,而他们议事的地方,也像模像样地挂上了一块忠义堂的牌子。
可惜了这块牌子,挂在这种地方,怎么看怎么别扭。
周通是大哥,自然坐在中间的虎皮交椅上,其他几人分坐左右,在他们面前是一桌山珍野味,以及数坛老酒,厅堂内乌烟瘴气,几人那还有一点梁山好汉的样子。
“大哥,得赶紧想折啊!时迁那小子太阴了,再这么下去,兄弟们不用打就得散伙”
鲍旭一手酒碗一手抓着骨头,一边啃一边说道。
樊瑞一拍桌子,怒道:“老子去见他,就不信这几个小子一点情面不讲,难道非要逼死咱兄弟不成?”
薛勇阴测测地道:“几位哥哥别忘了,外面可没人知道咱几个出自梁山,咱哥几个在这逍遥快活,所做的买卖早出晁訾小子的军规,若报出名号,自讨没趣不说,别在把小命搭上,你看那小子对那个梁山兄弟手软过?”
樊瑞一听不吭声了,他们几个在梁山本就属龙套一级,有没有根本就无所谓,卢俊义那么牛叉的人,不也一样说咔嚓就咔嚓了,他们算个屁啊!
三人的目光不由都转向一直没吭声的周通,不管他们怎么想,最后拿主意的还得是大哥。
事实上周通也很纠结,他即不想与梁山为敌,还想着能保留这点实力,以便他继续做他的山大王,可他也很清楚史进和时迁的为人,这俩家伙都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所以想要用拖字决是根本不管用的。
见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周通知道不表态不行了,咬了咬牙,道:“事到如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先灭了他们几个,然后把县城搬空,到时候往大山里一躲,晁訾就是有百万大军,又能耐我何?”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要不是被逼到份上,周通是万万不敢和昔日的梁山兄弟开战的。
樊瑞几人相互看了看,最后也道:“干就干,他娘的,不让老子活,他们也别想好过”
周通见没人反对,继续道:“先派几个兄弟乔装进城做内应,午夜十分,我们带上所有兄弟,给他来个血洗井陉”
听周通这么说,几人藏在骨子里那种野性也被激出来,纷纷道:“血洗井陉、血洗井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