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拓跋慎的话把皇帝和冯诞都镇住了,两人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提这种要求,皇帝沉默了一下,问道:“二郎何以会有此念?”
“儿有幸生于天家,不需如贫家子弟一般,不得成年就出没于山林水泽之中,为一果一麦行走于野间。十三从役,六十尚不得归。儿虽然不如他们,也想为大魏尽一份心力。”
皇帝摇摇头道:“我儿有此为国之心甚好,只是你现在年岁幼小,还不到为国效力的时候,只当用心攻读诗书,习于军马,日后有所成,不论从文从武,都能为国出力。”
“儿读史书,过去历代的君王及其子弟,都是或生于深宫之中,或长于妇人之手,一生足迹不过辗转于尺寸之间,待其成长,困于俗务,即便因为见识不足而为群下所蒙蔽,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时日再去加以历练。我族本在阴山以北,族中健儿十岁便可弯弓盘马,十五岁即可随驾出征。儿今已有十岁,也不能说是幼小,希望父皇能够允许儿乘此闲暇之机,蹈季札习礼之余迹,效史公求学之赤心。”
“南朝大魏匹敌,萧氏以臣子弑君篡夺,本性凶狡,你既为朕子,在南朝看来乃是奇货,若是萧颐强留你作为质子,为父如何能安心?”
“此节儿亦想过,萧道成以诡巧微功篡取刘氏,江南门宦惧其武力而不能抗,心实不服,此情萧氏岂得不知?故而多年来以虚位待刘氏故旧,伪行仁义,诈取声誉以收人望。现今我朝与江南息兵积年,使者相望于道,国书往返江淮,江南百姓多蒙此惠,都不愿再起刀兵。萧赜此人有守成之节,而无武功之心。必不敢为取祸之计,擅起刀兵。况南朝自视中华正朔所在,言必称仁德礼教,儿以使者之身前去,萧赜岂敢犯天下之大不韪?萧赜如强留儿,建康不过多一客尔,其虚伪之情则不攻自破。徒为人所笑。”
皇帝听罢,说道:“二郎此言虽有理,只是其中还是有些风险,萧赜之心难测。你要游学,大魏之境何处不可,何必要去江南?”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方今与大魏匹敌者,只有江南一朝,父皇有再造中华之心,儿愿为王前驱,一观南朝之政。昔日赵主父潜图关中,伪作使者前去观秦昭王之虚实。当时秦强赵弱,嬴稷虎狼之心,赵主父犹敢一探,况儿此去,危险不若赵主父,又有何惧?”
皇帝站起来踱步良久,说道:“二郎所请,为父已知,待为父仔细想想,再做答复。”
“今日叫你来,为有一事要告诉你。你母家外舅张绍由武阳令转授乐安太守,现暂居在主客令张彝家中,你明日可去探望。且先去吧!”
拓跋慎不及多想五年未再见过的母舅张绍的事,站起来,长揖道:“是,儿告退。”
皇帝等拓跋慎出了皇信堂,回到御床上坐下,问冯诞道:“以王舅看来,子慎此请,可行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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