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军营寨。
随着掸国士卒越发嚣张跋扈,与城中骠国军民的矛盾越来越严重,这也让掸国大将军麾下参军隐约感到有些不安。
他找到掸国大将军,说道:“上国既然已经接受了骠国投降,也就意味着骠国与我们一样,都成了上国的属国。”
“此前大都督帐下军师也曾经警告过将军,入城以后不许骚扰城中百姓。”
“我们现在如此放纵士卒,是否会引得大都督不满?”
掸国大将军闻言,却是笑着说道:“参军想多了,我们此前在所攻破的城池之内,做下的事情比现在更甚,还接连屠灭了几座城池,也都没有什么。”
“我们在城中的举动,大都督肯定早就知晓。若大都督心中不满,早就派人来劝阻了。”
“直到此时,都不见大都督派人过来,也就相当于默认了我们的所作所为。”
“至于军师昔日的警告,或许也只是随口一说,不愿落人口实罢了。毕竟大楚身为天朝上国,非常注重诺言与礼仪。”
参军闻言略微松了口气,却仍旧有些担忧的说道:“城中骠国士卒尚有数万,若是彻底激怒他们,恐怕我们也难以应付。”
骠国大将军却冷笑道:“那只不过是一些新征召的乌合之众,如何是我两万掸国精锐的对手?”
“更何况,城中还有大都督麾下骁勇善战的七千甲士,岂会坐视骠国反叛?”
“我倒还真希望他们能够兴兵来犯,到时候将这些人一并斩杀,也利于我们日后对于骠国的统治!”
参军听到这里,遂不再多言。
与此同时。
那些家中女眷被祸害,或者被劫掠之人,纷纷来到官府哭闹,希望官府能给他们做主。
骠国将士,也都义愤填膺,对掸国士卒恨之入骨,成群结队前来宫中请战。
辅国大将军见时机已至,当即派人秘密给法正送了一封书信,而后就在当天晚上,让那些以仆役身份进入掸军营寨之人,趁夜四处放火。
一时间,掸军营寨之内火光冲天,混乱无比。
辅国大将军率领三千骑兵,趁夜冲入掸军营寨,将已经陷入混乱的掸国士卒杀得狼狈逃窜。
早就对掸军恨之入骨的骠国士卒,提前埋伏在掸军营寨之外,也不顾乃是新兵的身份,将那些冲出营寨的掸军尽数斩杀。
然而,新兵终究是新兵,在厮杀的过程中,骠国士卒也伤亡不少。
这场大战,从晚上直接持续到凌晨,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掸国将士伤亡惨重。
直到最后,众将士拼死护送掸国大将军突围,这才狼狈不堪的来到汉军营寨求援。
他扑倒在地,嚎啕大哭:“骠国言而无信,反复无常,举兵叛乱,已经攻破我军营寨,致使末将麾下儿郎几乎伤亡殆尽,还请大都督为我做主!”
早已身披甲胄的项弘,看向掸国大将军的眼神,却是冷若冰霜。
等到对方说完话以后,项弘当即斥责道:“吾是否早就让军师给你传话,入城以后要安分守己,不可骚扰百姓?”
“这些时日,你们在城中强买强卖,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才引得骠国忍无可忍,以致有此大祸!”
掸国大将军浑身一个激灵,这才猛然醒悟,为何双方厮杀持续了大半夜,都不见汉军前来驰援。
感情是大都督恼怒自己此前所作所为,这才按兵不动。
他急忙匍匐于地,泣道:“是我没有约束好麾下士卒,还请大都督看在此番南之战,我掸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救救那些还被困在营寨中的掸国将士吧!”
言毕,掸国大将军当即不断在地上叩首,额头上很快就出现了殷红的血迹。
历经了大半夜的厮杀,虽说掸国士卒几乎已经伤亡惨重,终究还是有两千余人抱团守在营中,仍在顽强抵抗。
掸国大将军不希望,自己此番带出来的两万士卒,全都折损于此。
项弘冷哼一声,走到营帐门口看了看天色,而后厉声喝道:“传令下去,随我出征!”
“踏踏踏!”
七千早就严阵以待的汉、蛮军队,迅速朝着掸国营寨的方向奔赴而去。
此时,骠国将士厮杀大半夜,也已经筋疲力尽。
营寨之中尚有两千多掸国士卒,他们无愧于掸国精锐的称号,哪怕主帅已经逃走,可是在强大求生欲的催动下,仍旧死死守住了一处。
任凭骠国士卒如何进攻,短时间内都攻不进去。
辅国大将军看着越来越多的麾下折损于此,将士们的士气也逐渐变得低落起来,眼中不由闪过决绝之色。
“下令撤兵,对这股掸国残兵围而不攻。”
“把两百象兵调来,今日定要将这些掸贼屠杀殆尽!”
象兵作为骠国的王牌骑兵,又是王室的象征,一般来讲根本不会让他们进入战场。
刀兵无眼,象兵虽然强大,也未必不会折损。
对于骠国而言,每阵亡一个象兵,都算得上是巨大的损失。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辅国大将军也不愿派出这些宝贝疙瘩。
骠国大将军现在也很无奈。
这些新征召的士卒的确战斗力低下,在以有心酸无心而且占据兵力优势的情况,厮杀大半夜仍旧伤亡惨重。
辅国大将军相信,若是换做此前早就已经覆灭的骠国精锐,哪怕也只有两万人马,此时早已将骠军全歼了,而且伤亡不会太多。
现如今,骠国境内无论人口还是青壮,数量都急剧减少,骠国已经没有本钱继续损兵折将了,这才派出了宝贝象兵。
“踏踏踏!”
就在麾下将领前去调动象兵之际,辅国大将军却是就忽然感到地面在轻微颤抖,杂乱的脚步声也逐渐落入耳中。
“将军不好了,大都督领兵杀至!”
辅国大将军闻言大惊,急忙问道:“可曾杀我士卒?”
虽说骠国士卒经历了一场大胜,自己却也伤亡惨重,而且经过了大半夜的厮杀,士兵们又困又累,战斗力堪忧。
更何况,汉军本就战力强悍,而且骠国军民已经对汉心存畏惧。
就算他们没有经过这场大战,用数万新征召的乌合之众,与七千汉军精锐交战,也未必会讨得了好处。
心腹将领摇头道:“未曾,不过已经堵住了我们的后路。”
辅国大将军闻言,这才略微松了口气,而后急忙朝着汉军所在的方向赶去。
当他来到汉军屯兵之所,隔着很远就大声喊道:“大都督为何率兵至此?”
辅国大将军并不敢轻易前往汉军阵中,也担心项弘出尔反尔,突然让人将自己杀死。
“踏踏踏!”
辅国大将军话音刚落,就见一名身长九尺,面目狰狞之人,手持方天戟之人纵马而来,正是南蛮第一猛将,鄂焕是也。
“大都督让我问你,为何率军攻打掸军营寨?”
战马尚未奔到近前,辅国大将军就听到鄂焕的声音,这才心下稍松,暗道:“此必是掸国大将军突围以后向汉军求援,大都督抹不开脸面,才会故意派人前来质问于我。”
想到这里,辅国大将军当即放松了警惕,就准备开口答话。
未曾想。
就在鄂焕靠近辅国大将军之际,忽然双脚轻踢马腹,其胯下那匹战马猛地加快了速度,直接朝着辅国大将军奔来。
辅国大将军尚未反应过来,只听得一道雷鸣般的声音在空中炸响:“逆贼降而复叛,纳命来!”
话音刚落,鄂焕就已经纵马冲到了近前,挥舞着手中的方天戟,直取辅国大将军。
辅国大将军骇然,急忙举枪格挡。
奈何仓促之下,辅国大将军根本不能用出全部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