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盏交错间,任发心情愉快,满脸红光。
他开口说道:“九叔,先父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九叔难得开心,喝了两杯小酒。
便客气地回答:“任老爷说得哪里话,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自当竭尽全力。”
然而,当任发看到对面的任婷婷和秋生不断地交换眼神时,心中顿生一股怒火。
不过,从事商业多年的任发自然不会当场发作。
他爽朗地笑着说道:“哈哈,等处理完先父的事情,我就安排婷婷去留洋学习,将来好接手家族产业。”
“九叔啊,到时候我这个老头就无事一身轻,找你喝茶聊天,你可不要嫌弃哦。”
秋生坐在对面脸色一变,刚想站起来,却被旁边的李信紧紧按住。
“别冲动!”李信低声喝止。
真是的,跟这个将死的老头生气有什么意义呢?
“爹,我才不会去西洋。去的话你自己去吧。”
说完,任婷婷气呼呼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秋生见状,也转身跟着跑出去。
“师傅,我去看看秋生。”
李信拉着一旁埋头大块朵颐的文才,快步走出餐厅。
有些尴尬的九叔打着哈哈::“婷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纯真率直。”
“来吧,任老爷,我们这两个被抛弃的老头喝一杯。”
任家门外,文才左右张望,却没有发现秋生和婷婷的踪影。
他转头问道:“李信,我们现在去哪找他们两个?”
李信无奈地看着憨憨的文才,庆幸如今是民国时代,父母包办婚姻。
要是在自由恋爱的现代,李信敢打赌,文才注定会孤独终老。
“他们俩正在谈情说爱,你凑什么热闹。走,带我去镇上的铁匠铺。”
李信毫不客气地文才拉着的衣服,向右边走去。
“哎哎哎,错啦错啦,铁匠铺在那边……”
为了帮秋色这个兔崽子擦屁股,九叔不得不培任发喝了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九叔婉拒了任发的挽留,决定今晚留宿在秋生姑妈的店里。
明天才回义庄准备东西,后天替任家迁坟。
“九叔慢走!”任发站在门口,摇摇晃晃地向他告别。
九叔回礼道:“任老爷不必送了,就在前面,不远……”
……
“咚咚!”
太阳已经西沉,暮色弥漫,一阵撞击声自义庄的灵堂方向传来。
当然,声音并不是很大。
突然,任老太爷的棺材猛地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令人牙酸。
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将棺材掀开了一小半,眼前看就要完全掀翻。
墨线在棺材上交织成一张纵横交错的网,闪烁着金光,紧紧压住棺材板。
“轰隆!”
棺材板又落下,但里面的东西似乎不甘心,再次将棺材掀起。
这次的力量似乎更加强大,那些散发金光的墨线网几乎被撑断。
一张狰狞的面孔从棺材中露出,任老太爷顶着棺材一角,努力想要从里面爬出来。
“吡啦!”
只要接触到那些金色的墨线,墨线就会发出爆鸣声,犹如电流一般击中任老太爷的身体。
任老太爷痛得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地往外挣扎,似乎眼前就要逃脱。
棺材随着颤抖声突然轰然破裂。
一具身穿清朝官服的人站了起来,嗅着周围,仿佛在寻找什么。
他向前一跳,竟然跳了两三米的距离。
从他绿光闪烁的双眼中可以看出,刚刚发生尸变的任老太爷已经成为了绿僵。
任老太爷跳到门口,看了眼栓在门口的两只羔羊。
“咩咩…”
两声惨叫后,只剩下了两具羊尸。
新鲜滚辣的热血让他的力量大增,径直跳出义庄,快速朝任家镇的方向飞奔而去。
……
任家镇,秋生姑妈的家。
李信一直盘坐在床边,突然睁开了双眼。
“终于来了!”他低声说道。
当义庄停尸房内,任老太爷的棺材碎裂那一刻,李信早已绕着棺材绑着一圈的红绳随之断开。
一张黄符纸在无火的情况下自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