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少携马蓝二女和卜罗安率近万人临近黄沙渡,渐入树木和芦苇密布之地,道路狭窄,一边是浅水泥滩,一遍是引水沟渠。林三少见一路不见人烟,心中起了警觉,为防止遭受敌军埋伏,他追上在前面行走的卜罗安。
“卜寨主,这一路过于平顺,我们万人聚集而行,如遇伏兵进犯,前堵后截,狭路难以调动,仓促应战,恐有危险,不妨派人前行探路,大军随后,或可保万无一失。”林三少恭敬地说道。
“林少主正好说到了我的担忧,目前军中缺乏领兵之人,不妨就由林少主和二位姑娘带三百骑兵前行,一路留石为记,我们相继通过。”卜罗安恳切地说道。
林三少便带了马若男、蓝颍,率李云青留下的三百骑兵,疾驰而前。马若男在白马上回看四周,见月光普照,树木冠大如伞,隐隐约约听到水泊之声,也有寒风吹来阵阵凉意冰凉。身后的蓝颍抱着自己的腰肢,尚且温暖,见林三少衣衫单薄,便张口问道:
“少哥哥,你冷吗?”
林三少回头见月光下,马若男目光发亮,蓝颍儿瞅着自己不语,便放缓速度,两马紧挨。低声说道:
“这大漠之冬夜,寒风也不饶人,你们两个尚且抱团取暖,我可没这福分呐。”
蓝颍听林三少这么说,忍不住嘤嘤一笑,也不说话。
马若男抖抖身后的蓝颍道:“一路紧张骑马,你怕是憋了满肚子的话,怎么到说的时候,就无语了,难道还嫌我在这碍事吗?”
林三少笑道:“你让人家初遇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夜的新娘子说些什么呢,难道要给你讲故事吗?”
“哼,少哥哥,你欺负我,你和男姐姐联合编排我,寻开心!”蓝颍撸着嘴说道。
马若男和林三少哈哈大笑。笑完林三少将自己身后的行囊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件夹层青袍来,正是以前马若男穿过的那件,他随手一甩,盖在蓝颍身上。笑着说:“瞧你,如此寒冷天气,穿一身单薄礼服,冻得也够可怜。”
蓝颍匍匐在马若男背上,拽进林三少的袍子,心里暖暖的,不再言语。
马若男笑着说:“少哥哥好偏心呐,人家在前面挡风遮雨的就没这待遇。”
林三少伸手拿住马若男执马鞭的手,感到她的手十分冰凉,心里也替马若男叫苦。马若男感受到林三少手掌的宽厚力量,转眼打量他一下,推开手说道:“偌大一个人,靠这一掌温暖何以解得全身冰凉。”
“呵呵,若男姐姐是不是该坐在少哥哥的怀里,才觉得温暖全身。”蓝颍调侃道。
“傻姑娘,你也学会了嘴贫,小心我把你扔下马去。”正说着,忽然见马蹄飞扬而起,险些将马若男和蓝颍丢下马背。原来是一只野兔窜过马道,冲进了路另一侧的枯草丛。
林三少忽然勒马,侧耳细听,感到右手道路靠近水边,那水中似乎有人行舟,船桨划出轻轻的水声,不仔细聆听辩驳,难以发现。他赶紧调转马头,从马鞍上拿出一旗子,又对马上的蓝颍道:
“蓝妹妹,拿夜光石我用一下。”
蓝颍伸手从怀怀中取出那块带着她体温的夜光石交到林三少手中,林三少举着夜光石,晃动旗子,后面的骑兵全部勒马抄起了兵刃。
“水兵多用弓弩,众人听令,举起盾牌,形成长蛇阵!”说完,只见三百骑兵,顷刻变换行军队形,变做一个长蛇队,向东一侧盾牌相连,形成一面铜墙。
这时林三少摸出一把飞蝗石,使劲全力弹射到东侧的水面芦苇丛中,只听得哎吆几声叫唤,芦丛中忽然亮起火把,透过芦苇穗子,隐约见芦丛中有四五十船只,连成一片,待看清楚,空中已经飞来一阵箭雨。林三少挥刀砍落笼罩而来的箭支,护住蓝颍和马若男。半刻过后,箭雨骤停。
林三少听得那芦丛呲呲作响,便大喝一声“全体下马,保护马匹”,并摇动旗子传令示意。那三百马兵迅速下马蹲到地上,盾牌相并将马腿护在铜墙之内,但见东边一侧芦丛中嗖嗖窜出无数勾马抢,如雨点般戳到了马兵的盾牌之上,嘡嘡嘡响声连连。林三少没有盾牌,他在马上倒挂而下,用刀背砍那勾马抢,力道之大竟然将三五个人拽上了马道。林三少翻身下马,挥刀砍死几个,一脚踩住一人,叱问道:
“你们是何方来兵,快告诉本少爷,可饶你不死。”
“大人饶命,我们是王满满的水兵,在此设伏要捉拿林三少和卜罗安。”
“区区几船水兵就想吞下我丐帮万千人马,你告诉我除了用箭,用抢,你们还要用什么。”说着林三少脚下用劲,那兵被踩得胸口几欲崩裂,喘息不得,林三少微微放松踩力,那人喘息地说道:
“大人饶命,我说,我们还要用炸药。”
“炸药在何处埋设?”
“回大爷,前面一里处就到了断肠道,那道只有单行人才能通过,大人兵多,必然聚集断肠道前,那断肠道前的空地里埋满了炸药。”
“吆哬,果然不出所料,这王满满是个歹毒的家伙!”林三少说完,一脚将那士兵踢到芦苇丛中,扬天常笑一声,传令道:
“点火把,烧了这厮!”他令旗挥动几下,那三百骑兵已得令,就地从马腹下取出火把,点燃了,齐刷刷投掷到那芦苇和船只附近,只见熊熊大火燃烧起来,顷刻间水岸浓烟滚滚,偏偏又是东南风向,那烟乌云般罩在了船只之上,那火也很快窜了过去,只听得一阵噼噼啪啪声,哭爹喊娘的声音大起,那些船上的士兵耐受不住,各个跳到冰冷的河水之中,慌乱游荡,被滔滔黄河水冲向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