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一个……可有保甲文书,投军兵引?”
“没错。”吕阳看了看他,“只有这一封信,有用吗?”
“嗯?你是越国公府的人?”主簿本是随口问一句,倒没有想到,吕阳居然真的什么都没有带,正要呵斥之时,看到信封上的抬头,又不由得怔了一下。
他之所以怔愕,是因为信封上的抬头,赫然写着“越国公府”,几个大字。
“有用,当然有用。”主簿回过神,一边说着,一边便把吕阳的名字填进了名册,然后jiāo给他一块杨木削制的简陋号牌。
“带着这块号牌进去吧。”主簿对吕阳说道,“内院往左,有马棚,内院往右,有茅厕,速速准备好一切,很快就轮到你们这一组的考核了。”
“多谢。”吕阳点了点头,牵着雪银龙往内院以左的马棚走去。
等吕阳一走进去,主簿顿时变了面s-,匆匆带着吕阳带来的信函,走进到内堂。
“金主簿,什么事情这么匆忙,莫非又有什么权贵子弟,拿着家里写的条子找上m-n来不成?告诉他们,既然来到我管辖的募兵所,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内堂里,有一名武官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进来,有些不耐烦地道。
“大人,这个人不简单,他是拿着越国公府的举荐信来的,似乎还是四小姐的亲笔手书。”
“什么?越国公府的举荐信?”那名闭目养神的军官,睁开了眼睛,“来人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话,那是一个十六七岁上下的少年,名叫吕阳。”主簿想了想,把刚才外院的sāolu-n,也说了出来。
其实外院的sāolu-n,募兵所的官员是有察觉的,但考虑到那些人几乎全都是权贵子弟,所以没有人愿意出来阻止,只当作没有看见。
打架斗殴再厉害都好,不闹出人命就行,等这些人离开,自然息事宁人。
“又是一群横行无忌的h-n账东西!送进军中来做什么?”武官听到后,愤愤地骂了一声。
“大人,天南大军又号称‘吕家军’,绝大部分都是越国公府的亲信,像这样举荐进来的大小武官,不计其数,我看还是依照惯例,给他安排一个骁骑营队正的军职算了,无谓和越国公府过不去。”主簿劝说道。
越国公府,便是南岭吕府,因为天南吕家的家主,世袭越国公,每一代的家主,都会继承这个爵位。
这个家族,在天南诸州经营良久,早已经把它打造得犹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再加上镇南王有意无意的支持,完全就是一个国中之国。
本来天南大军是朝廷的大军,但最近百年,也不知道是谁流传出来,竟然隐约被戏称为“吕家军”了。
形势的微妙,可见一斑。
“这个我自有分寸。”武官敲了敲桌面,显得有些烦躁,“不说其他人,就是吕府的四小姐,当年也是威震南荒的,她要举荐自己的亲信上位,谁不给几分面子?不过,别人不敢得罪她这样的权贵,我曲韦却是无所畏惧的,哪怕带着四小姐的亲笔信函,到了我这里,也得按照我的章程来。”
武官说话之间,咬牙切齿,毫不掩饰地流l-出了对吕家,以及吕月瑶的愤恨。
“大人,你……”主簿担忧地看了看他,y-言又止。
这名武官的情况,主簿是有所了解的。
这名武官,姓曲名韦,云州人士,原本也是天南大军中的一员骁将,曾经上阵杀敌,立下大小军功无数。
按说这样的骁将,是应该受到重用的,奈何天意n-ng人,年轻时候的一次站队,曲韦稀里糊涂地投进了监军的阵营,成为天南本部的敌对面,也就是越国公府,南岭吕家的对立面。
吕家是何等的家族?那是把整天南打造得犹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的家族,它世代盘踞南岭,拥兵百万,威震东南列国,就连皇帝的旨意也可以不放在眼里,小小的监军,又怎么敢和它角力?拉拢收买一批人,纯粹就是虚张声势,为自己壮胆罢了。
曲韦投在监军麾下之后,才发觉上当,但这时候想要反悔,却已经太迟,他本意是求取上进,升官发财,结果站错队后,连原本的功劳都被抹杀,处处受气,遭人排挤,不出几年就被调离前线,到后方管起了新丁招募的琐事。
当时上官把他调离前线的借口,就是和一名世家子弟的小冲突,后来顶替他功劳,得到晋升和重用的,也是世家子弟,悲愤之余,曲韦从此就把所有世家出身的子弟都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