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全部人都刷刷地扫向姬三,那过于凌利的眼神令她一僵,缩了缩脖子,讪讪地笑了一声,便赶紧埋头将自个儿藏起来。
“好,我赞成!”怒一听是能给青衣侯添堵的事情,便笑得一脸风骚朗月风霁,引得姬三一抬头,便看直了眼睛。
好、好帅的男人啊!
“统冶个屁啊,这座城是朝渊皇赐下给青衣侯的永久封地,若真是被你们踩狗屎运抢过来了,哼,你们就等着中央派人来大军压境吧!”舞乐简直要给虞子婴跪了,她竟能想出一个这么不靠谱的馊主意!
“是吗,原来这个方法不行啊?”虞子婴淡淡道,面上倒是没有半分失落的感受,反而将视线饱含深意地瞥向易池等人。
易池看着虞子婴那双看透一切的眼晴,只觉浑身透寒,她果然看穿了他们的隐藏的心事。
他的确想过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直接组织一群人去联络附近山头的沙漠悍匪绿林结成同盟,一道杀进城中,取了那些贵族们的头颅,接着取而代之,但到底是没有接触过太多上层阴谋诡计的贫民,见识有限,却没有考虑过结果。
如今一听舞乐的话,他们才了解,事情远远没有他们想象之中简单,也得知自己太过天真了,先不论他们这群人能不能成功,假使成功了他们也根本承担不起后果。
原来,虞姑娘的这句话,是在暗中提醒他们不要乱来。
易池叹息一声,苦笑地摇了摇头。
怒看似神态随意,却将他们的一切皆收入眼底,看着虞子婴映着火光冷漠的侧脸,指尖动了动,只觉心中最柔软之处好像有一根绒绒的羽毛掠过,有些痒意难耐。——
夜袅入没,城外荒野彻底淹入黑暗之中,虞子婴故意支开了舞乐,回到窑洞内,室内漆黑一片,唯有洞外些许火光泄入些许,替室内披了一件柔和轻纱,她转过身对着怒道:“带我进城。”
“子婴妹妹,虽然你这种理直气壮的话令哥哥很有被当成自己人的成就感,可是哥哥也需要一点动力才能动的哦。”怒不意外她的要求,他环臂斜靠在墙上,好整以暇。
“你要什么?”虞子婴神态更随意。
怒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像虞子婴这种处事不惊得简直令人匪夷所思的少女,听她那像雪绒花般稚幼的嗓音,嫩白如豆腐似皮肤,再加上刚好及他胸膛的身高,相必才十三、四岁吧。
如此年轻便能履历成如此坚韧成熟的性格,真是让人太好奇,太想探索了。
他举步靠近她,就像一只迈着优雅步调的猎豹,无处不透着力量美与线条,他伸出一根手指抚上她的光洁柔嫩的脸颊,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摸在冰凉的玫瑰水晶糕上,轻轻一按,软软地弹性十足。
可以说这是在纤瘦姑娘身上根本感受不到的饱满触感,就像吃惯了入口香滑的瘦肉煲,偶尔吃点火辣刺激的肥锅肉味道意外地令人惊喜。
他指尖像一根硬物挤出她柔软的嘴唇内,每一次看到她那万年不变的表情,心里总觉得痒痒的,总想做点什么事情来让她变变脸,忍不住想一再地调戏她,他声音低哑磁性,轻声道:“乖,含住它。”
那特地放柔的声调,字词在他舌尖玩味,染上了不可思议蛊惑的魅力。
随即他再突进一层,像是捅破一层薄膜,将指尖伸出她湿濡的嘴唇内,里面是满满的温暖与粘液,他瞳仁一黯,呼吸加重了几分,但下一刻,他的手指却被狠狠地咬住,那力道绝对不容留情。
可即使感觉到它留着血了,他依旧不肯伸出。
那双如一波幽潭的双瞳,紧紧锁定在虞子婴脸上,看着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内,若雪里疏梅,霜头寒菊,几无杂色,只余霜冻的镇寒之意。
光影交错下,唯有那一双黑瞳永恒落入了他的视线中,惹得他身躯一颤。
最后,他抽出沾满白色液体的手指,他猛地一口吻住了她微张的唇,不顾她的一切反抗与挣扎,甚至伸出舌头不容拒绝地探入她的嘴里,强横游走,激烈扫荡。
哐当!
一声碎瓦罐声响起,怒朦胧迷离的神色遽醒,一回头,便看到舞乐震惊惨白着一张脸,全身颤抖站在洞口。
“你对她,你们在干什么?!”
舞乐像是受伤的小兽气势汹汹冲上来,妖媚双瞳气得泛红。
而虞子婴则迅速退了一大步,暗中攥紧双拳,眼神闪烁不停,在她被他深入探进那一刻,她竟觉得从他口中摄取到一种奇怪气息很好闻,令她很舒服的感觉。
那是什么?!满脑子疑惑的虞子婴,并没有发现当她被怒的气息吸引的时候,她的眼睛已悄然转变成了黄金瞳,如今一清醒,便再度恢复了黑瞳。
“与子婴妹妹亲吻啊。”怒摊开手,嘴角一直带着坏坏的笑意,无视舞乐的疾言厉色,他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舞乐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指着虞子婴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怒挑眉,顺水推舟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会很感激的。”
“她是青——”
“舞乐,我的事情并不需要你多嘴。”虞子婴打断了他的话,乌黑的眼珠像是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显得非常清冷。
舞乐愣愣地看着她,他以为他只是有些生气而已,然而为什么她此刻的眼神,却令他的心痛了,也心寒了?
他眼眶泛红,抑止那涌上盈满的液体,嘶裂着嗓音吼道:“都是你,你干嘛要多管闲事,干嘛要来这群贫民这里,干嘛被这个男人欺负了也不肯跟我求救,现在又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你死气我了!我除非疯了,才会再管你了!”
他一阵骂完,转身脚步凌乱地便跑了出去。
看舞乐被虞子婴气走了,怒翘起嘴角:“为什么要打断他刚才的话,难道子婴妹妹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
“我将身份告诉你,作为交换,送我进城。”虞子婴垂睫看向那摔碎的瓦罐,地面撒了一地水,她紧了紧拳头。
“好,成交!”
怒脸上的笑意尚末盛放,虞子婴突地一拳揍到他的脸颊,那力道绝对是出尽全力的!
怒被打偏了脸,连退了好几步,嘴角都流出了血,他顿了顿,回过神来吐了一口血水,再用拇指揩过嘴角,看着上面的血,笑道:“这倒是挺划算的,一个吻换一拳头。”
虞子婴抿紧双唇,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亦出了洞窑。
——
怒的轻功即使堂而皇之进城,城卫也末必能够捕捉到他的一丝身影。
他抱着体重超标的虞子婴,动作亦是轻松自如,顺利地来到城主府后,他抱着她矗站在城主府最高建筑的顶柱上,如夜晚神秘出没的黑暗使臣,背对着一轮硕大圆月。
“带我去找龙婳婳。”虞子婴道。
怒挑了挑眉,挨近她发间,阖眸深嗅一口她的体香:“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知道她住哪里呢?”
“我视力特殊,白日我看到青衣侯来了,他会出现在那里肯定是为了你吧,你既然跟他关系匪浅,对城主府也很熟悉,自然能找到龙婳婳。”
能够这样不分清红皂白混淆真相,也只有虞子婴才能做得面不改色。
怒盯着她,看她没有半分破绽流露,一想也对,虽然他觉得青衣侯不置于会特地跑去“关心”他,可是他确实是在他面前露了一面便转身走了。
不过视力特殊,离那么远也能看清楚何人,那该是特殊成怎么样的呢?
“好,不过……你想做什么?”怒问道。
“杀了她。”虞子婴一说完,便观察着怒的面色。
他果然面色一滞,眸底飞速闪过一道锐利的光泽,他看着虞子婴:“杀了她,子婴妹妹可能会跑不掉呢。”
“你不会救我,对吗?”虞子婴继续试探。
怒面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寡淡残忍:“不会哦,所以子婴妹妹最好只是去看一看,咱们便回去可好?”
虞子婴终于明白了。
果然那个龙婳婳可能就是她要找的腾蛇皇族。
她其实早就认出怒是谁了,当初虞城屠城一共来了三个人物,一个是婪——即青衣侯,第二是叫惰的男人,第三个人虽然傻胖的记忆模糊,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那把别具特色的嗓音却烙入了傻胖的灵魂,是以她确定就是他。
他自然是要护着龙婳婳的,毕竟当初他们耗费了那么精力物力人力才将人给找到的。
“送我去吧。”虞子婴不置可否,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静。
怒顿了一下,方勾了勾嘴唇:“好。”
将人送到一个棂星牌坊之前,石基础上筑砌6到8尺的砖壁,壁内安喇叭柱,万年枋为骨架。砖壁上辟圆券门三个,壁下为青、白石须弥座,座上雕刻着各种风格的艺术图案,前面是一条长长的迴廊,虞子婴只觉空气中有一种湿霭温意,她疑道:“这是哪里?”
“一般这个时候,龙婳婳都会来这里沐浴,亦会是人最少的时候,若你想见她,我已送到了。”怒放下她,笑吟吟道。
连这种私密的事情都知道,看来这两人关系果然匪浅。
看虞子婴对他没有半分在意,怒笑意稍褪,莫名有些意兴阑珊。
等虞子婴四处巡视一番,回头时怒便已经不见。
虞子婴知道他会回来的,便独自沿着迴廊朝前走去,迴廊尽头种了一片芙蓉花海,一阵风吹来,绽开的花儿轻轻摇摆,犹如神话中的芙蓉仙子在夜色之中翩翩起舞,待放的花骨朵一簇一簇的,千娇百媚。
踏着柔软的青草地,她听到了左手旁传出的潺潺水声,假山后腾升雾气氤氲,有一道气息隐藏其中,她信步而去。
“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越过假山,一抬眸便忍不住一怔。
原来温泉中的确有一个人,但那个人根本不是她所认为的龙婳婳。
仿佛从天而飞泻下来的银链,在银辉下闪烁,滑落,云烟雨雪银河虹,玉尘冰縠湖珠帘栊,溅起层层汽雾,池心正中一道玉白的身影仅露出腻玉肩膀,阖目养神地在温泉浴中。
那张脸孔好像水仙花妖即是阴柔如魅,眉眼间如深涧对面那冷幽幽的冰雪之谷,不染浮尘,下颔与颈子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曲线,延伸向下。
他霍然睁开一双铁灰的眼睛,不具任何任何亲和力,但里面因为雾霭的熏染而湿润起一层得朦胧潋滟水色,狭长的眸子因此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慵懒妖冶。
他墨黑长发蜿蜒于肩胸间,身后一颗歪脖子樱花犹在树梢杳然绽放,从一片妍丽到酴醾的红,将他肌肤衬得更加勾魂夺魄。
银白月辉侵染,他就那般静谧地浸泡在池水中,已足以夺走人的呼吸。
看到她出现青衣侯并没有感到任何惊讶,当即虞子婴便反应过来,他恐怕早就知道她会潜进城主府了。
“想跟我说什么?”青衣侯薄薄的两片嘴唇阖动,看着虞子婴的视线那般深邃而专注。
虞子婴的心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连忙转开视线,死死地盯着某处空气。
“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为了等你。”他视线移至她额头,冷笑一声:“额头还痛吗?”
虞子婴默,他哪里是在等她,根本是在等着跟她算账吧。
“我还有事,下次再来闲聊吧。”
虞子婴转身便要走,却见她身后站着一个高佻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紧身黑衣,纤细的腰间挂了一圈苦无、匕首暗器,英气端正的五官令她看起来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而面无表情,肢体则像训练有素的军人。
“籽月,将她扔过来。”青衣侯淡淡的语气。
那名叫籽月的女子颔首,一个遽电闪步,便已滑至虞子婴身后,一招猴子捞月将虞子婴扛起,直接扔向青衣侯的那边。
一切动静眨眼间便完成了,只闻“扑通”一声,虞子婴天悬地转一瞬,便被进扔了温水,她霍地破水而出,却被一双大掌牢牢按住肩膀。
“不是很胆大的吗?不是玩得很高兴的吗?”
他每说一句,语气便低温几度,看着她那已经消肿的额头,细硬地抬起她的脸,脑中划过白日发生的一幕幕,瞳色的幽色越来越重。
“你显然忘了你是谁的了,这里……”
不容她挣扎,他的手指就如冰冷薄刃一一划过她眼睑,鼻子,嘴唇,脖子,胸前,每触碰一处位置,都令虞子婴衣服底下的肌肉随之紧绷,等到她全身都被猥亵一遍,他才附在她耳畔,呼出冷渣子:“都是我那斓的!”
他蓦地将她撞在水中,啪一声溅起水珠飞射,他顺势压上去,那一刻眸光竟亮得令整个天空都黯然失色了。
“虞子婴——”
“不会是你的。”虞子婴冷冷打断他,她被他狠狠地压地白玉制成的池壁之上,仰头看着他的目光冷酷,甚至带着些许讥讽。
青衣冷嗤一声,掐着她的下颌抬起,盯着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看她嘴唇再欲动,知道她准备说的话绝对不会是他喜欢的,他便直接以唇吞了下去。
唔!虞子婴瞠大眼睛。
而青衣侯却没有再深入,他蹙眉注视着虞子婴,那眼神根本不像是在注视着被他吻着的人,倒像是在看一个欠他债的人。
“我要重要的事情找那斓,你别拦着我!”从假山前,传出一道软糯娇柔的甜美嗓音。
“龙小姐,侯爷吩咐不得任何人进入打扰。”籽月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响起。
“可是那斓从来没有说过不准我进去不是吗?”
“……”籽月沉思,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那斓,我进来了。”
带着些许奸计得逞的顽皮少女轻喊了一句,便传出塔塔的脚步声。
青衣侯一滞,迅速将虞子婴的脑袋压入腰间,不准备让她冒头。
咕噜咕噜~虞子婴动弹不得,在水中她被压在他的身上,双腿被他夹在他双腿间,再用力将她的身子压进他的身体内,几乎快将她突起的胸部揉压变型了。
青衣侯感受到那柔软曲线的压碾,体内顿时压抑着一股火热,理智告诉他最好放开些,可他双臂却顺从身体的渴望,紧紧地将她按在胸前,绷紧的胸膛有一下无一下地摩擦着她的柔软。
“那斓!”龙婳婳特地换了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与青衣侯同色系的服饰,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