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选择宁愿留在城外继续等待的宇文三兄妹,与已经决定入康城冒险(?)的虞子婴一众如泾胃之河。
“看顾好马车啊。”华铘跟着虞子婴,临入城时朝他们挥了挥手,颐指气使交待一句,俨然将这三兄弟当成下人一般。
宇文三兄妹虽心中有气,却又不得不暂时按耐,闷不吭声,宇文樱暗中咬了咬牙,心中无不恶毒地想——去那种肮脏恶心的贫民窟内,若当真一个不小心恶上什么鼠疫、霉疮、疫症……回来,那可就有趣了……管他们去死呢。
康城没有城防,城门口也没有守城楼的城卫,这座破烂的城可谓是任人来去自由。
那被岁月腐朽得坑坑洼洼的门板,甚至缺角漏风的两扇城朱褐色大门,此刻仅余一条缝隙虚掩着,由于门板上面污粘着一块一块都瞧不清楚究竟是何物糊上去的黑褐色玩意儿,反正没有人愿意拿手去推,都直接用脚踢开就是了。
那令人牙酸的“咿呀~”一声响起,城门摇摇晃晃地被推开了,它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被撞得支不起身,只能哀叹一声继续绝望守候。
一进康城,虞子婴眸色流光一转,又趋入暗色,她率先踏前一步,突闻天上传来瓜嘎瓜嘎的聒噪鸟声,只见一只透体漆黑矫健的乌鸦扑椤着双翅,像是故意显摆一样像空中翔机盘旋起伏,摆弄着各种飞形姿势的身影。
虞子婴视线顺势而上,那压在云巅的乌云,越来越沉,那只渡鸦嘶哑而骄傲地高亮了一嗓音,那鸦声嘹亮而突兀,却不想因此竟引来一些城中为维护自家地盘的秃头斑枭,对它发起了攻击。
渡鸦体型比一般乌鸦都大,它几乎跟这些个秃头斑枭的个头大小相似,虽被困于一群秃头斑枭的围攻之中,但它能够将全身都化为利器,颈羽长尖,喙,爪,翅翎,无一不是锋利锐器,撕破敌人的进击,直击得秃头斑枭唔嘎嘎嘎嘎伸颈痛鸣。
虽然渡鸦的战斗力强悍能够以一敌十,可惜终究寡不敌众,上百只秃头斑枭密密压压地呈全方面无死角各种啄、爪、撞击,渡鸦渐渐亦挂了彩,受了伤,那于阳光下会绽放一种紫蓝色的黑羽稀落地被爪落下来,滴滴血渍从空中溅地。
虞子婴蹙眉,看着密密匝匝似要遮天蔽日的鸟兽布满天空,连唯一一点光线都覆荫了,而那刺耳嘶哑的嘎叫令人耳鸣头痛,难以忍受。
肖宝音仰头简直看得目瞠口呆,她哪里见过这种阵阵,一时心中惶惶,有些害怕地捏紧了小拳头。
华铘脸上被滴了几滴鸦血,一脸恶意晦气地躲一边儿去,省得被天空战斗的鸦群洒落的血再沾了身,而怒则看得兴致勃勃,他推了推下滑的面具,面带怡人如春风般笑意抱臂观赏起来。
而司则紧跟在虞子婴身后,他仰头看着那些兽鸟群,咽下了一口唾沫,鼻息微重,眼中有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饥渴贪欲。
嘎嘎嘎~渡鸦身险囫囵,他开始用脑袋来撞击秃头斑枭,刚落了一个空位,它滴遛遛且灵光的眼珠子斜瞥朝下,一阵翅绞如杀,然后化身为一只疾速的黑箭,咻地一下冲破阻碍,便冲向虞子婴所在之处。
而那些追击的秃头斑枭发出一种怪异的叫声,亦一窝蜂地追击着渡鸦身后,朝着虞子婴所在之地,全部是一头就都扎了过去,简直就像一团黑云压摧将虞子婴一瞬间便笼罩其中。
在危机产生之前,司早已被虞子婴一把推远,等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后,扶好幕蓠,已完全呆住了。
由于一切发生得太过迅猛,谁都没有预料到,只能眼睁睁地看到虞子婴被一群秃头斑枭直接淹没了。
怒滞僵于当场,倏地抿唇。
“玄婴!”华铘一跺脚,似急似怒似恼地低咒一句:“那该死的畜生!”
“啊——”肖宝音脸色惨白,短促一声,便惊骇地掩唇瞪眼。
可没等他们有所行动,下一秒,只闻“呯!”地一声嗡响地耳畔,如狂如啸的庞大气流席卷而来,那被秃头斑枭裹得跟个黑球似物体顷刻从内部炸了开来,那些秃头斑枭一只只啪塔嗵嗵地撞砸在地上,当场血沫满地,上百只累数起来可谓是尸横遍野啊。
虞子婴面覆一层雪色冰霜,从黑球包围之中破裂而出,一拂袖便尽数挥去那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道,另一只手挥臂伸直,琵琶素袖垂落,一只得意洋洋搔头弄姿的渡鸦,正敛羽歪头在她臂腕间移动。
嘎嘎嘎嘎嘎嘎~
肖宝音的嘴直接呈“o”型了,她完全被虞子婴此刻的霸气侧漏给征服了。
她一向佩服敢作敢为,英气飒爽的英雄儿女,当然亦喜欢智睿无双,娴静如兰的人物,虽说虞子婴跟这两类人都不太接近,但是画本始终是画本,当在现实中看到如虞子婴这类人,她只觉得全身跟打了鸡血似的,抑不住激动啊。
若说之前她还有几分对始的留恋不舍,想能不能挽回他,那么此刻她对两人的事情则完全就是祝福了。
这种女子,试问天下能有几个男人能抗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