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啊,您说得对,腾蛇皇族或许真的没有抛弃我们,她只是该死地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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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婴本来是不准备去看无相的,毕竟他们早上才在阴阳避暑山庄见过面,可她一想自己将司托给了无相之后,便一直没有再见过他了,也不知道无相是怎么安排的。
考虑着既然难得来一趟,基于她一惯务实原则,便不要浪费条件,顺便刷刷好感再回去。
她一来,想必无相便知道了。
佛塔四周安排的暗卫可不是摆来好看的,她刚出佛塔,朝无相居住的方向没走几步,便有人来请她了。
见到无相,虞子婴一问,他却告诉她,人昨天已经走了,没留什么,只让他给她带一个口信。
这件事情早上没听无相提,他解释说是怕影响她的心情,想等明日的事情结束后再告诉她,却不想她今夜会来这一趟。
口信的内容很简单——说是因为家里出事了,必须赶回去处理,让她不用担心他。
虞子婴知道无相的体贴,她眼下要处理的事情的确很多,根本无法照顾到司,她知道司的身份是腾蛇七宗之一的人,虽然具体身份不明,但肯定绝非泛泛之辈。
有什么事情如此紧急,连道个别的时间都没有,就匆匆而去?
虞子婴借了无相的龟甲,替司卜了一卦,卦相上显示他虽然有劫祸缠身,但最终皆会化作有惊无险,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在七煞之主没有被找出来之前,七罪有任何一个人出事对她而言都十分麻烦。
无相之前就怕惹她担心,早已派人一路护送司回去,并且让他们在暗中查探事情原委及时汇报,或许是看虞子婴情绪并不高,于是无相准备再告诉她一件好事。
“什么事?”虞子婴抬眸。
无相道:“贫民窟……已经独立了。”
“什么?”
看虞子婴一脸困惑,无相卷开一张地形板图平铺于桌面,再取过一盏灯烛,以指划分,道:“你看,贫民窟原本是接镶瑛皇国边境、东方一片荒漠沙地,北方却是绿林森莽,棣属前朝裕楠国的一块弹丸之地,叫梁城,经历几朝变迁,如今变成了一个无国无势管辖的废城,甚至沦落为一座贫民窟,如今城中居民已发布了独立宣告,书函告之周边国家,并纷纷得以祝贺之信,所以贫民窟从此便有主了。”
虞子婴看着地图,看着地图上那如墨点般大小的地方,眸眼映着烛火一闪一闪地。
她并不意外他们能够做到这一步,这亦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罢了,但他们能够如此有效率地办成她临走前交待的事情,她心中亦是感到颀慰的。
无相看到虞子婴望着地图那认真而骄傲的模样,弯唇浅笑如梨花恬静,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知道这一座有主的城池叫什么吗?”
虞子婴蓦然抬头,目光灼灼:“告诉我。”
“腾升城。”
“腾升,腾、升,蛇,腾蛇,腾蛇腾升之城。”虞子婴一番沉吟咀嚼,很快便领悟此城的含义了。
“子婴,腾升城从此就是属于你的了。”无相眸含柔色,轻声道。
烛光朦胧下,少女浓密睫毛镀上一层橙黄暖光,双眸点漆融浅寒,好似雨过天晴下的静谧干净的湖泊,她神色带着几分茫然:“是属于我的吗?”
“嗯,你可以在腾升城内尽情地发挥你的全部想像,你可以在城中建造属于你自己的家园,你喜欢什么就按你喜欢的修建,你也可以安置你的族人们,可以放置你的家产,你可以栽种果树,季节一到便有新鲜时令水里吃,你也可以圈猪养羊,丰衣足食,他们会敬你爱你尊你拥护你,而你则需要保护他们,善待他们……这样的腾升城,你喜欢吗?”
——这完全就是一个现实版的大地主游戏。
建城,种植,填充人口,安置村民,增加作坊……
虞子婴完全被无相刚才所描绘的那一副家园图给征服了,她重重地点头,猫瞳如宝石般渡满金辉:“高兴。”
“我的子婴终于也有了属于你自己的家了,只是不知道,你的家可会欢迎我的加入呢?”
无相微微覆下身躯,眸中光影变幻,墨眸犹如沉入幽山暗潭,又似辉映炽灼火光,七分微熏融醉的嗓音的隐晦地问道。
虞子婴耳根子一痒,从未听过的微哑醇厚听得她一抖,眸中微微一动。
——刚才那一瞬间,她竟差一点以为无相又被**给山寨了呢。
“腾升城能够这么快地独立出来,而没有遭到周边国家的抵触与干涉,是你在暗中帮的吧?”
这话可不是虞子婴胡乱猜测的,虞子婴知道权七叔他们可是在贫民窟内与世隔绝地生活了十数年,就算曾经一个个都是叱诧一时的大人物,但隔了这么久出世,再怎么样也会有些摸不着门道,需要重新摸索一条前进的道路。
若不是他从中插手相助,他们哪有能够这么容易就办成这一桩外交协议。
“所以因为我帮了你,你无法拒绝?”无相三分无奈七分叹息道。
“不是这样的,正因为你帮了我,所以腾升城永远会有你的位置。”虞子婴双目直视着他,斩钉截铁道。
无相笑了一声,张臂如张开一双丰厚的羽翼将她紧紧地护于胸膛之中,自愿从此她能够在他的护翼之下,不受任何风雨雪暴的侵害,能够平安、自由、勇敢。
“你刚才的话……我认真了,所以到时候,你会安心地住进去,而且我会不客气地住在你的隔避,这样也可以吗?”
被他抱在怀中的感觉很舒服,他身上的气息很好味,或许是因为他是大气运者,拥有上天赋予的特殊美好,他的怀抱力道不松不紧,不会令她感到难受,也不会令她感到有距离感,有一种如父般的宽阔与包容,又有一种如恋人般的甜腻与温柔。
“没问题。”
虞子婴微微弯了弯嘴角,因为不常笑,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的笑容变得很奇怪,她努力控制嘴角翘起的弧度很浅,似嫩黄的花蕊轻颤,雪白的百合花瓣缓缓、轻柔地绽放,又似露珠似清澈剔透,若雪里疏梅,霜头寒菊,迥与馀花别。
她的笑带着一种稚嫩的蛊惑,能致命,能夺魂,能令一个爱她的男人彻底疯狂,为她从佛彻底堕入人间道,为她去体味佛所言的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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