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脚踝上的剧痛和耳边不断响起犹如鬼嚎的风声让他到达了惊恐的边缘。他甚至连自己忙碌了一整天而采集起来的野菇、野菜都忘记拿起就拼命地爬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冰冷ch-o湿的空气,半爬半走地向丛林的边缘跑去。他试图让自己稍稍站直一点,这样或许可以让自己的速度更快一些。很快,他就极不情愿地发现自己那受伤的脚踝根本就无法在一些坚硬的石头上行走。所幸,丛林的淤泥比起碎石要多得多,这样让他惊恐彷徨的情绪稍稍缓解了少许。
雨势逐渐增大,小阿伦艰难地半爬半跑着,坚硬而尖锐的碎石磨破了他的手掌和脚踝处。终于,小阿伦走出了丛林,疲惫的身躯和豁然开朗的空间让他一下子扑倒在布满一个个小水坑的湿地上。这段痛苦的爬行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需要休息片刻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巨大的水珠粗暴的砸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不过小阿伦并不介意这些,因为刚才因爬行和疼痛而有点麻木的双tuǐ,似乎因为那些连串水珠砸落的缘故,竟然恢复了一些知觉。
当阿伦感觉自己全身好些了以后,他小心地检查了患处。骨头并没有断,只是给石头闪到了脚踝,划开了几道不大的口子,呆上一个晚上就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小阿伦如是想到。如此一来,他纠结惶恐的情绪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当他回到萨尔茨城的时候,全身早已经湿透,而且城堡的大m-n已经关闭了,守城的卫兵也不知道躲到哪个温暖喧闹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口中灌着伏特加。
雨,仍然在下着。狂风中不停翻滚吞吐着的乌云笼罩着整片天空。此刻的小阿伦开始为自己丢了那装着一整天劳动成果的麻袋而不停自责。同样,他为自己居然愚蠢到原本打算歇息片刻时睡着了而感到懊悔。
“也许,我没有睡着的话,我就可以不慌不忙的回到酒馆,也不会因为焦急而n-ng伤自己的脚踝;也许,还能在把那几乎快填满食材的麻袋带回来;也许,我还能chōu出一点时间往丛林的深处再走上一段路,那可是个神秘的地方。作为一个优秀的猎人,我应该探索更多…………也许……”小阿伦懊恼地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沾着几处污泥的嘴巴不停地责怪起自己。
但,天空依然漆黑一片,雨势亦丝毫不见减弱。世上没有也许,对于小阿伦的懊悔,一切都已经成为现实,不可改变。现在,阿伦至少要到三天后才能再次回到丛林里去。当然,如果这场该死的暴风雨停止它那令人讨厌和害怕的恶行的话;如果吉布森没有因为他空手折返而另请一个男孩来代替他的话……
再这么呆呆的站在城m-n外似乎有点傻,小阿伦试图找个地方躲过这场让他浑身难受的大雨。他决定自己应当立即行动起来,最起码也要找个能够避雨的地方让自己呆到明天早上城m-n开启的时候。
小阿伦倚靠着不算高大但绝对足够结实的墙墩站了起来。随后,他稍微挪动了几下身躯,小心翼翼地扶着构筑起城墙的巨石轮廓作为身体的主要支撑点走了几步。
“嘶!”如他所意料中一样,脚踝处很快就传来一阵疼痛感,不过疼痛却是比之前要稍微减轻不少。
用手把粘满了淤泥的脚踝轻轻抚mō了几下之后,他发现脚踝的伤口已经高高的红肿起来。对于这种伤痛,小阿伦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因此他并没有太过在意。现在赶快找个能够避雨挡风的地方才是他要做的。
在城m-n口不远,大道一处偏僻拐道处,有一个颇为隐蔽的地方被小阿伦用作临时存放一些杂物的sī人小仓库。当然,这个小秘密除了自己的亲密伙伴小吉布森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在他自认为高机密的地方。小吉布森是厨师长吉布森的独子。虽然小阿伦对吉布森大叔深恶痛绝,但这份厌恶丝毫无碍两名尚处天真童年时代的小伙伴彼此的友谊。
不过,当他一瘸一拐地迎着狂舞的风雨穿过一片低洼湿地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这个被他高呼为“优秀猎人阿伦的基地”的地方已是一片狼藉:用以遮挡路人视线,掩盖d-ng口的荆棘藤条被哪个该死的h-n蛋粗鲁地丢弃到一边。而更让他痛心的是,自己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工作的酒馆厨房里偷出存放至此的nǎi酪、面包、甚至还有两瓶劣质的果子酒都不知所踪!
“天啊,难道田鼠?狗獾?浣熊?”眼前的一切让他有点语无伦次,不过随即他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不,不!难道是城里的卫兵,又或者是那些卑鄙的盗贼?是了,肯定错不了,肯定是那些让人讨厌的盗贼,只有他们才会干出这些h-n蛋才干的事情……”愈发肯定的小阿伦发誓自己几乎已经看到了某个正躲在灯盏摇曳,四处喧哗的酒馆yīn暗角落,大口大口咀嚼着从自己这里盗窃得来的战利品的h-n球。
“噢,该死的盗贼,你们这些被伟大的战神抛弃灵魂的卑鄙小人…………”此时此刻,小阿伦除了诅咒这些该死的h-n蛋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发泄自己此刻的怒火。
他依然清楚地记得,自己为了那几块nǎi酪面包以及劣质果子酒,忍饥挨饿的为吉布森大叔守班。足足守了七个通宵才从几个烂醉如泥的h-n蛋酒鬼手中偷过来。尽管nǎi酪面包已经被这些长满横r-u和充斥着体汗的身躯压挤得一塌糊涂;尽管那些劣质的果子酒是那些h-n蛋喝剩的……但这对于常年都处于饥寒jiāo迫的小阿伦来说,那简直就是人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原本,他是打算待暴风雨过后,趁出城采集野菜、布置陷阱捕捉小动物的时候,找个小空档溜到这儿好好享受一下做大爷的美妙感觉的。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化为泡影,他怎能不愤怒呢?
怒风再度呼啸起来,小阿伦开始感觉到寒冷的温度已经快要到自己忍耐的极限了。于是乎,在怒风的咆哮下,他哆嗦着身躯,迈起颤抖的步伐,背后仿佛是有一双无形而又强有力的手推搡着朝萨尔茨城的西北方向走去。
愤怒、自责、懊悔充斥了他的脑海。渐渐的,渐渐的,他似乎隐约地听到一个古老而沧桑的一声,带着一丝不容自己抗拒的威压一遍又一遍地叫唤着自己的名字“阿伦-艾弗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