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了王越这个小插曲,马车里的郭嘉与刘备满脸的神色凝重,而荀幽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似的依旧轻松。
“不群,明明是你弄出来的恶果,怎么你反倒看上去是我们中最淡定的那个人啊?”郭嘉敲着额头,一脸埋怨地看向友人。
人生中头一次来到洛阳,可是几日来在这座天下京师里的生活却和他梦想中的大为迥异。
每日晨起雷打不动的习剑功课,这段日子把他折磨得不轻,连累他每回去那座暖香楼,不论是饮酒还是欣赏莺莺燕燕都兴致平平,要被那些个体态婀娜、幽香环绕的姐姐们笑话许久。
更不用说他这几日的遭遇简直堪称梦幻,贿赂买通那个权倾朝野的大宦官张让,刚刚又被闻名天下的大剑客王越拦住了去路。
这才来离开阳翟几天,经历之丰富就已经远甚他过去在故乡的生活,郭嘉他已经不敢想继续在洛阳待下去,他们还得经历什么了。
“确实啊不群,虽说太学里你因公理公正而出手,但日后还须得小心行事,陛下到底是一国之君,身边如王虎贲这等能人异士肯定还有不少,在二位中郎将班师回朝前,还是勿要再生事端了。”刘备倒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他只是耐心地劝诫道,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其实对于荀幽的想法,刘备基本不会过问,将近小一年的相处,他不相信荀幽和三弟一样是个鲁莽的人。既然荀幽敢前往太学,必然做好了充分应对的措施,不过这次很明显,王越的出现在应对措施之外。
得亏那位王虎贲为人仗义,颇有古风侠气,才放了他们一马。
要不然,兴许他们接下来在洛阳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我明白的主公,可到底能救一人是一人,如今身无半点官职,也只能用这最傻最费工夫的方式去救一救我大汉的百姓了啊!”荀幽交叉着手,又想到了洛水之上的那对母子,希望在离开洛阳前,杀了张奉后,那对母子能消散掉怨气,离开不属于他们的人间吧。
“理应如此,不群有此善心,料想那对可怜母子肯定也会知你心意的。”刘备拍了拍荀幽的手背,在他来看,自己建功立业的目的说到底也是为了一场心目中的太平盛世,他与荀幽的想法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所以,他就更不希望荀幽被牢狱之灾束缚于洛阳,天下各州郡才是他们大展拳脚的地方。
“诶?外面又怎么了啊?”伴随着马车车轱辘再次停了下来,郭嘉颇有些不耐烦地掀开帘子朝驾车的典韦询问道。
“你这小胆的家伙确定要看?”典韦眉毛一挑,看向郭嘉的眼神中充斥着不信任,仿佛是在告诉他,“你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典韦可不负责。”
“块头大了不起啊,我倒要看看前面又来了些什么牛鬼蛇神,我郭奉孝还会怕了不成?”郭嘉白了典韦一眼,这时候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连王越都见识过,他倒要看看这京都洛阳里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第一眼,黯淡的暮色下,映入眼帘的是个浑身着洁净白衣的俊俏女子,没施粉黛,给郭嘉一种很干净、很舒服的感觉,明明同暖香楼中那些浓妆艳抹的姐姐们很不一样,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又给了他一种相近的感觉。
郭嘉先是面色一喜,打算上前邂逅一番那位拦在他们马车前的女子。
只是下一刻,一只手臂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时还有一股精神力碰撞的冰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