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下班去医院看姥爷,回家已经晚了,先更这一章,另外明会额外补上的。大家别熬夜等了;-
%
若是寻常女子,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后立即有孕,这些日过的又一直不太平,加上一上午的劳碌,此刻怕早已经撑不住了。可蒋妩却不比寻常人,她自己的身体底子自己清楚,也觉得大夫那样与家里人“危险”“困难”之类的话是为了给自个儿留后路,这会子只略微觉得疲惫腰酸,也并未觉得怎样,当即带着四喜、冰松和听雨往外迎。
谁知才出院门,就与穿了身寻常绛红文锦龙鱼纹交领直裰的少年走了个对面,来人不是皇帝是何人?
“妾身见过皇上。”蒋妩忙行礼。
皇帝驻足片刻,只“嗯”了一声,就继续往里头去,轻车熟路的进了正院偏厅,在侧间临窗摆着的紫檀木雕喜鹊登枝铺设官绿色锦缎坐褥的罗汉床撩袍坐下。
蒋妩一直随行其后,起先见他不言不语走的极快,后见他闷声坐着像个负气的孩子,就知道必定是发生什么大事叫皇帝心里郁闷了。他这样游戏人生的人也有郁闷之日,定然是碰触到他的底线。
蒋妩站在一旁,垂眸不语,尽量稀释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皇帝的怒气波及。
谁知皇帝沉思片刻,却是猛然看向蒋妩,哼了一声,“跪下!”
蒋妩怔愣,毫不犹豫的提裙摆端正跪下,叩首道:“皇上息怒。”
听雨和冰松二人也都跪在蒋妩身后。
守在门口的四喜见情况不对,悄然溜了出去。
皇帝怒瞪着蒋妩,骂道:“你干的好事!”
“皇上息怒,妾身不知如何触怒皇上,还请皇上明示。”
“你不知道?若非有你,英大哥怎会转了性子!若非有你。又怎么会……”话音戛然而止,控诉的语气最是容易暴露人的脆弱,所以皇帝咬紧牙关,眼望着蒋妩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朕知英大哥在乎你。就偏要在这里惩罚你!”
豁然起身到了庑廊下,指着院中道:“给朕滚到那跪去!不跪够一个时辰不许起身!”
蒋妩蹙眉,他分明看出皇帝眼中有狂乱的情绪,一个少年,在心智不成熟又是怒气最盛之时,做事往往不受人控制,更何况皇帝一直骄纵,谁敢与他个不字?
蒋妩眼疾手快的阻止了冰松开口求情的话。
他若真定了要处罚谁,趁气头上开口只能叫处罚变的更重。君要臣死臣尚且不能不死,何况她一个女流之辈。
蒋妩叩头。沉默走到院中跪下。
九月中旬的京都,午后时分很是炎热,院中原有一棵大柳树,可树荫这会子又遮蔽不到院子当中。蒋妩就只能跪在大太阳底下。
听雨焦急,斟酌道:“皇上。我们夫人有了身孕,着实不宜在毒日头地下罚跪,皇上请三思啊。”
皇帝听闻蒋妩有了身孕,原本面色是有松动的。可后头一句寻常的“三思”,却叫他刚略压下的火气又一次升腾而起。
“怎么,就连霍府的丫头都敢给朕指手画脚了!”
“婢子不敢!皇上息怒!”听雨和冰松哪里还敢继续求情,生怕皇帝发了龙性儿越发加重了惩罚。只得一左一右跪在蒋妩身旁。
蒋妩倒觉得无所谓。她素来不怕这些,从前严苛的训练中就有被俘后如何面对酷刑还要守口如瓶,是以她会打人,也很会挨打。如今不过是晒晒太阳罢了,又没有人打她,简直比前世舒服的太多。
她现在好奇的是皇上为何会动这么大的气。
才刚皇帝字里行间都在怨怪她。好像因为有她在抢走了他的“英大哥”,才发生了什么叫他不如意的事。仔细想想,或许是霍十九因沉船之事做了什么,触了皇帝的逆鳞。
皇帝索性在廊下倚栏而坐,双手放在双膝握拳。面沉似水的死瞪着蒋妩。蒋妩居然没有求饶,如此淡然的面色,难道真的不怕他?
现在好了,一个女子都敢对他这般,还指望旁人?他这个皇帝做的也太窝囊了!
有随行的内侍给皇帝奉了茶。
皇帝接过茶碗,一看奉茶的人不是魏子,心里一阵难受,起身狠狠将茶碗掷在蒋妩面前。
瓷器破碎的声音尖锐,碎瓷飞溅,茶汤殷湿一块地砖。
“给朕跪上去!”负手在廊下踱步,骂道:“好,好好!不是一个个都当朕是好性儿可以欺负的么!连你一个妇道人家都敢如此藐视朕!”
他以为蒋妩会求饶,可是蒋妩却毫不犹豫的就起了身,向前走了两步朝着满地碎瓷又跪了下去。
他惊的双眼圆瞪,容长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女子……难道真的不怕吗!
见蒋妩唇角都没有抽一下,依旧是垂眸跪的端正,皇帝一时觉得泄气。这样不卑不亢,完全没有叫他找到发泄气愤的感觉,反而让他感到挫败。
他这个皇帝做的真的太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