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轸,你是哪里人?”
苏秦问他,因为根据史书记载,有的说他是齐国人,有的说是魏国人,还有人认为他是楚国人,所以苏秦对这个问题还是蛮感兴趣的。
“我是天下人。”陈轸眨了眨眼睛,认认真真的说道。
苏秦一脸的期许顿时化做一个比手中黑饼大十倍的白眼。
公孙琴扑哧一乐,神情颇为妩媚,让陈轸忍不住上下打量他,意味深长的问,“公孙小弟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噗,这回轮到苏秦。
三个人坐在石头上正在谈笑间,就听工头郭的大嗓门在空中炸响:
“开工了!”
工奴们纷纷机械的站了起来,恋恋不舍地将手中的碗筷依次放入独眼厨娘脚边的空桶里,不少人边走还边舔着碗,看得苏秦他们触目惊心。
……
进了矿洞之后,陈轸很自然地跟苏秦和公孙琴两人在一起干活。
作为老司机,他颇有经验的指点苏秦如何抡锄头才能更省力,又如何在石壁的纹路上找到矿石中的薄弱点,这样一锄头下去,掉落的矿石才会更多。
他的言传身教,令苏秦和公孙琴如醍醐灌顶,原来处处皆有学问,同样是读书人,陈轸对体力活的掌控能力,显然甩了苏秦和公孙琴好几条街。
……
在陈轸的帮助下,干到晚上出矿之后,苏秦二人终于完成了今天采矿任务,晚上不用再饿肚子了。
但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今日和苏秦同一批的工奴中有六人连续第二天没有完成采矿任务,在众目睽睽之中,竟然被监工用皮鞭活活打死。
“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公孙琴红着眼圈哑声说道,苏秦和陈轸的脸上也像染上一层寒霜。
三人沉默着领来饼和稀饭,在石头上坐了下来,一边小声的交谈着。
“陈兄,这个矿是谁的?”
“宜阳铁山大部分的铁矿都是韩国首富薛丰的产业,他和相国公仲侈互为联姻,在朝在野都极有人脉。”
陈轸压低声音说道,看向苏秦和公孙琴,“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
苏秦捧着手里的稀饭苦笑,“说来话长,我从魏国到韩国来探访一个朋友,公孙琴打赵国来阳翟收一笔账,我们和一个身高九尺的大高个儿在市场上起了冲突,结果被他这家伙派人暗算,押到这个鬼地方,陈兄你呢?”
陈轸皱着眉咽下一口稀饭,慢慢咬着牙,目光是喷出火焰。
苏秦不失声道,“陈兄,莫非你也是那人抓来的?”
陈轸点点头,“这个九尺高的贼汉,正是薛丰的儿子薛贵,你刚才问我是哪里人?其实我先祖是陈国人,出生在齐国,先到楚国游学,三个月前刚来韩国,受教于申不害的弟子杨和先生门下学习刑名之学,因看不惯薛贵在阳翟城横行霸道,杨先生在郡守面前告了他一状,不料当晚,薛贵就带人闯入先生住地,将他活活打死,而我们几个弟子被他捉来押送到这里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