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浩云摇了摇头。“此人给我的感觉不仅仅是剑修那般简单,而且以我当时的直觉,他身后那柄剑非但并不以他为尊,反而有种淡淡的……排斥之意。”“排斥?”
“不错,据我所知,剑修所修之剑,修到极致之时,可以达到人剑合一之境,人即是剑,剑即是人!届时人剑合一所发出的实力,足以令本人的实力提升一倍!”
“这么厉害?!”少女显得颇为吃惊,一只小手紧紧的捂住樱唇。
“那照浩云哥哥所言,这人岂不是赶上拓跋叔叔了?”
少女口中的拓跋叔叔,正是北凉的第一高手,也是当今天下,除了那些隐居山林不出世的老怪外,堪称武艺冠绝天下的北凉护国大元帅,拓跋颜都。
而这少女,便是当今北凉皇帝最为宠爱之女,受封一等公主的若贝公主,娜贝儿。坐在她对面,被娜贝儿称之为浩云哥哥的,也正是北凉皇帝的亲卫统领,老将拓跋颜都的独子,论武艺,北凉年轻一辈的翘楚,拓跋浩云。
此刻娜贝儿捂着一张樱唇,水灵灵的大眼中露出一种颇为吃惊的神色。“照浩云哥哥所推断的话,此人岂不是赶上了拓跋叔叔?甚至于,比拓跋叔叔还要厉害?!”
“那倒不至于,虽说理论上人剑合一的威力确是很庞大,但此人绝非剑修,而且此人的速度虽快,但在年轻一辈中也并非无敌,至少,对上大夏的护国大将军赵勋,此人半点胜算也无拓跋浩云一双星目炯炯,提到赵勋时,双眼露出浓浓的战意。
“浩云哥哥,你口中的赵勋,难道比你还厉害?”“赵勋……那是压在我心中一座难以移动的山呐!”拓跋浩云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二十年前,我父亲与赵勋之父赵镶生死一战,那赵镶险胜一招,将我父亲打伤,至今还有残伤未愈。虽说赵镶两年前病逝,但其子如今的实力,怕是连我父亲都难以匹敌!这也是我大凉至今仍不敢与之正面相对的原因之一!”
拓跋浩云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一双剑眉紧紧的蹙起,其眉中的愤恨与不屈隐隐可见。闻听拓跋浩云之言,娜贝儿再次被震惊到了,望着面前这位从小就崇拜的浩云哥哥,原以为除了他的父亲,拓跋颜都外,这世上已然难以有人可以与他匹敌了,不曾想,却从他口中知晓了一个有一个更强的对手,而且棘手的是,拓跋浩云口中提到的这两个人,皆是南夏人,北凉的世仇之敌!
“浩云哥哥,难道这就是拓跋叔叔欲与南夏的高官联谋,欲从内部将南夏瓦解的原因吗?”“不错,父亲之意即是如此,但也不完全如此。”拓跋浩云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颇为神秘的微笑。“父亲与南夏的高官联系是不错,但也并未完全寄望于这些南夏人,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南夏人会不会临阵反戈,毕竟权财虽重,但性命更重!”“再者说,即便这些南夏人助我大凉灭了南夏,却也不得不防!今日他等可为了权财卖了他们的故土,他日将我大凉出卖却也不是不可能之事!故而,皇上与我父以南夏皇位相诱,令他等助我大凉灭了南夏政权,届时令那人坐上南夏的皇帝宝座,而且自称儿皇帝,向我大凉年年进贡,岁岁称臣!彼此各取所需,互相利好。”
拓跋浩云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将呷了一口德茶杯放在桌上。“若是如此的话,那与未将南夏灭掉又有何区别呢?南夏依旧存在啊!”娜贝儿直起娇躯,望着面前带着一丝冷笑的拓跋浩云,嘟着小嘴,皱着黛眉道。“呵呵,公主,你道皇上还真会答应他等,令其在我大凉的国土上,再立一个国中之国?”
“浩云哥哥的意思是……”娜贝儿的一双美眸中显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之色。“他等想要为王,那简直是白日做梦!我大凉不过是利用他等一下,待将南夏灭掉,他等亦不过是我大凉的弃子而已,顶多赏他等一个全尸,那也算是对得起他等为我大凉所做之贡献了。”
拓跋浩云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狠辣之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望着拓跋浩云脸上的狰狞之色,娜贝儿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往日印象中的浩云哥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哥哥,给娜贝儿一种温暖和可以依靠的感觉,但此刻望见一脸狠辣和狰狞之色的拓跋浩云,单纯天真的娜贝儿竟有一种对拓跋浩云十分陌生的感觉,仿佛这共处的十几年,自己第一次认识面前这位北凉的翘楚,自己心中仁义无双的大英雄,拓跋浩云。
当年自己记事起,便被身边的人,无论是自己的父皇,母后,还有自己熟悉的人告知,自己长大后,要嫁给一个名叫拓跋浩云的男孩子。
那时的自己,根本不晓得嫁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只知道长大以后,要跟那个叫拓跋浩云的男子一起生活,一起结婚生子,抚育后代。第一次见到拓跋浩云,是自己十岁的时候,当时的自己,正在和几个疼爱自己的宫女姐姐在宫里的花园玩耍,花丛轻摇,走出一个颇为俊逸的男孩子,穿着一身云白的衣袍,袍上镌绣着朵朵的腾云,足下一双刺金的云靴,尽管脸上有些稚气未脱,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飘逸。
当时自己望到这男孩子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仅仅是用一种看待陌生人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这名男孩子。后来自己的父皇和颇为疼爱自己大大拓跋叔叔也走到花园中,向自己介绍了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孩子。那时自己才知道,面前这个剑眉星目的男孩子,便是自己指腹为婚的夫君,拓跋叔叔的独子,也是自己的父皇颇为赏识的拓跋家世子,拓跋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