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不在。下午后面两节课都没上就走了，肯定是出学校上街了。阿蛮一阵无奈，又找杠头，杠头也不在，阿蛮才稍稍放心。还好，至少阿成没落单。
晚自习之前，阿蛮又去阿成教室，阿成还没回来。阿蛮让同学留个话，让阿成一回来就去找他。
晚自习下课时，阿成和杠头一起来了。
“你去哪里了，书不读了?”阿蛮没给阿成好脸色。
阿成不以为意，嘿嘿笑道：“请假了。找我这么急，有事?”
“没急事，等人挑掉你脚筋之后再说也不迟。”话里尽是不满。
“嘿?”阿成意外问道：“这你都知道?”
“我遇到明哥了。”阿蛮语气缓了缓。
“哦哦，没啥大不了的，人家不是找我吗，我去问问是哪个。”阿成一脸的无所谓。
阿蛮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还往外面跑?送货上门？”
“怕什么，谁能知道我这个时候出去，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阿成用肘顶了顶杠头，杠头嘿嘿一笑。
“这事你能找谁问?那个远哥?”阿蛮问。
“那还能有谁?就是他。”阿成顿了顿又说，“他要是肯说当然好，不肯说，我也要谢谢他提醒。欠他个面子，以后还。”
阿成的做法说不上错，阿蛮只是担心，叹了口气说：“能查出是谁来当然好，可你就这样出去也太危险了，你就没想过，远哥为什么会知道，说不定与他也有干系······”
“那总不能啥都不做，干等别人找上门吧?怕个卵，大白天的，又是大街上，我也不是一个人。何况······我还有这个！”说着，阿成得意地掀开一点衣角，露出半截金属刀柄。
阿蛮目瞪口呆，看一眼阿成，又望向杠头，这两个死家伙都是一副一刀在手怕它个球的表情。
“拿来！”
阿蛮几乎是用吼的，用尽了所有气力，才勉强压下嗓音，以免引起路过的学生侧目。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胸怀利器杀心自起，万一有点什么事，后果多严重？你做事就不会用脑子想一想?”
阿成身上藏刀，跟电视里看到的，被欺凌的外国小孩带枪上课，没有什么不同，后果可怕到难以预料。阿蛮气得浑身发抖，伸出的手板再向前伸，提高声音加重语气再次命令道：“拿来！”
阿蛮是个憨货，总是慢慢吞吞闷声不吭，阿成从来没见这个憨货这样激动过，尽管不以为然，还是不由自主地将刀递了过去。
阿蛮接过刀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好像那把刀烫手一样。
说是刀，其实是匕首，匕身不长却沉手，连鞘的，这通常意味着十分锋利。握刀在手，阿蛮抑制住拔刀的冲动，等情绪稍缓，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成交出匕首，很不情愿，一直在观察阿蛮的表情，只觉得这个时候的阿蛮奇怪又好笑。
“没摸过刀吧?给你耍两天也成，可别给我弄丢了。”阿成的语气像在分享玩具。
阿蛮没理阿成的调笑，因为他忽然想到：“随身携带凶器，通常是因为害怕。”
“我会找出是谁要整你。你晚上也想想，有得罪过谁，是我不知道的，明天告诉我。”阿蛮平静却有力地说。
“人家还没出手呢，你怎么找?”阿成戏谑道，“要不我多出去走走，等人下手后，你再追查······哈，就怕那时候有点迟了。”
杠头一直陪在阿成身边没做声，听了阿成戏言，跟着傻笑。
阿蛮没理，意思是你们可以滚了。
阿成没趣地领着杠头回去，才走几步，就听阿蛮喊道：“等一下！”
阿成回头，就见连鞘的匕首迎面飞来，条件反射伸手接住。
这是啥意思?阿成不解地望向阿蛮。
“轻易别用。但万一有事，我不想有事的那个人是你。知道吗?”
灯光太暗，阿成看不清阿蛮的脸，举一举匕首，将它往腋下一夹，乐呵呵笑道：“成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