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自然没有抓到,来回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既然没有去金山寺报复,肯定也不会留在江州,说不定都跑出大唐了。
不过这一番搜索下来,江州各级官员下马了将近一半,境内不论山贼还是路匪,尽数剿杀干净。
连带张彪未来得及带走的财物,整整堆满了十间大屋,抵得上江州八年的赋税。
其中三成留还江州,不论是修桥补路,还是帮助贫苦,皆由接下来新任的江州主官做主。
再取金银送入金山寺,修殿宇,漆金装。一来补偿金山寺此次的劫难,二来奖励金山寺此次的贡献,三来感激金山寺养育唐衫的恩德。
剩下的六成多,尽数装车,押送长安,充入国库。
看着殷开山条理分明的安排,唐衫有一种说不出又咽不下的难受,理性告诉他这样才能皆大欢喜,感性告诉他……感性就顾着难受了,同样啥也说不出来。
等这一切更重要的事情都处理完毕,殷开山才抛得开宰相的身份,作为一个父亲,一个岳父,一个外公,带着刘洪已经腐烂,又用盐腌过的尸体,来到陈光蕊当年被打死的渡口,进行祭奠。
刘洪虽死无法活祭,但仍被重新斩首、挖心,投入河中。
然后又烧了一篇祭文,殷开山父女都望江痛哭。
唐衫根本哭不出,一来熟知剧情,知道陈光蕊没死,马上就会闪亮登场。二来……他是穿越者,真不熟啊。
不过还好他早有准备,用涂了生姜水的衣袖往眼睛上一揉,顿时哭得比谁都伤心,直到陈光蕊死而复生,他都停不下来。
此间事了,班师回朝,临行之际,唐衫来到金山寺与众僧作别。
互道珍重送至门口,法明长老叮嘱道:“此去长安,潜心参佛,莫要被心魔所扰。”
“谨遵师父教诲,徒儿去了。”唐衫合十拜下,转身走下石阶。
方丈又送了两步,叫住唐衫道:“兴我佛门,切忌急躁,老衲在赠你一言。”
唐衫再拜,洗耳恭听。
“有用者,不可借。不能用者,求借。借不能用者而用之,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
啥意思?
没听懂呀。
不过高僧形象不能坏了,虽然没听懂,但可以装嘛。
唐衫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再次拜谢方丈,离开金山寺来到了魏老汉暂居的农家小院。
魏老汉父女早就翘首以盼。
听人劝,吃饱饭。
他们会跟着一起去长安,有殷开山这位当朝宰相在,他们在长安安个家就跟闹着玩似的。
更何况唐衫把如何发豆芽交给他们,可不仅仅是为了帮人帮到底,也是帮自己下一步闲棋。
在没有真正踏上取经路之前,就保不定还有变数,不得不防啊。
“不戒,你真不跟我去长安?都过去十多年了,没人会记得你这种小人物。”唐衫劝了句,不等不戒开口又道:“我知道你不是怕,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正好借我师父的话来说:这是心魔,你得放下。”
不戒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改变主意。
唐衫也不再劝,打趣道:“你吃惯了我的手艺,云游四方要受不了,就来长安找我。”
不戒咧嘴一笑:“要说你做饭的手艺,那真是没话说的,之前留在金山寺帮忙的禁军,一吃饭就念叨你。”
难道方丈话里的意思是这个?
唐衫灵光一闪,但也没有深思,笑着拍了拍不戒的肩膀,“多保重,走了。”
“一路顺风。”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