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车时,阿乌“顺便”拿了一顶帽子,不知是哪个伙计嫌热放在一边的。
他不确定大街上有没有那些杀手混在里面,下了马车,严严的戴上帽子,拉紧身边的人质,有了这两件“道具”,站在街边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阿乌才觉得有一点安全感。
阿乌拽着人质,在人流中快速前进,人质以为他要向城门走去,自然,此时快速出城是最安全的选择。但是,快到城门的时候,阿乌突然拐了弯,拐进一条巷子。在巷子里走了好久,又换了几次路口,才快步向一个人流较少的街区走去。人质自傲于自己的方向感和记忆力,却在这东绕西绕的绕圈中,彻底迷失了方向,只是渐渐看见,前方出现了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
白杨树下面,是一栋结实的客栈,一块别致的牌子,上面写着:小白杨客栈。人质诧异,难道这个劫匪要住店?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阿乌的想法,人质猜不透。
阿乌笃定刚才那批杀胚不会马上再回到这里。早上自己只把油布包取走了,还有背囊藏在这里没拿呢,此时不取,更待何时?等他们回过味来,自己早已处理完事情了,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阿乌同时在心里打赌,熟悉自己的店小二和兰花花此时都不会在客栈里,早晨的惊魂一刻一定会令他们终生难忘,何况店小二受了伤。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一走,他俩一准儿跑的比谁都快。
在店门前,阿乌随便打量了一眼,就断定自己的判断正确无疑。依仗着自己现在是这样一副生面孔,还拽着一个可供掩护的“同伙”,阿乌就这样拖着人质,堂而皇之的走进客栈大门。
果然,客栈一片冷清,院子里死掉的那几个人,已经被遮挡了起来,向十六寺护教兵报了案,但是十六寺目前自己还乱着呢,根本抽不出精力来管他们。只有掌柜的因为职责所在,家当所在,无人顶替,不能走开,只得在脑袋上贴了两块白膏药,神不守舍、一副病容的撑着,另一个陌生的不再饶舌的店小二在忙活着收拾被糟蹋的一团糟的客栈。
见此时还有人来住店,掌柜的和店小二都麻木不仁的给了钥匙,即无人殷勤相送,也没有热水毛巾。可是这正合了阿乌的意。
阿乌很快就自己拿着新的房间钥匙,上了二楼。他过去开了一下门,然后径直去了自己原先住的房间。
门虚掩着,一目了然,空无一人,里面地板上脚步杂乱,床铺被翻得只剩下炕席,但是,自己的背囊还在原地方放着——一根老旧隐蔽的房梁上。阿乌踩着凳子,上去仔细观看,旁边的灰尘并没有动过的痕迹,自己做的隐秘的记号也完好无损,这才放心的取下,检查了里面的东西,然后背在身上。
想了想,阿乌又在房梁上自己放背囊的原处,放上了一团撒了药粉的布团,要是今天之内,还有人重新回来翻检的话,如果他足够运气好,能找到这个位置的话,会有“礼物”等着他。阿乌也不担心会误伤好人,好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过来看房梁?再说,他的药粉有限,时间一过,就没有多少效力了。
人质听着阿乌忙碌——他被绑在门框上,被用可疑的肮脏黑布蒙住了眼,心中气得发狂,却也惊惧阿乌的细致和手段。
忙完这些,阿乌拖着人质来到厨房,伸头确认厨娘兰花花确实不在,只有一个新的男厨子在忙碌,这才大声招呼道:
“大师傅好!花姐不在吗?”
大师傅回答:“不在!病了!”
阿乌又问:“阿乌来了吗?”
大师傅正在忙的汗珠摔八瓣,根本没听清阿乌说的是什么:“什么?谁?”
阿乌闲闲的回答:“早上送菜的伙计啊。”
大师傅说:“明天早上才再次送菜呢,也不一定买谁家的菜。”
阿乌说:“要是明天叫阿乌的伙计再来,你就告诉他:乌鸦找他!”
大师傅头也不抬的应了。
“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