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
“看不见的那家。”
胖子敲着手里的牌,说:“本来,牌桌上只有两家:咱们,以及卖熟青的。这事儿要在白驼城做,十六寺是地主,所以一定要拉上他。现在,忽然冒出了一个搅事儿的对家,你们怎么看?”
大丑笑着说:“这对家虽然不知道是哪家,不过目前来看,出牌出得不错,挺配合我们的,我们还没开始收拾卖熟青的呢,他倒先动手了,时机还选得恰恰好。”
胖子问阿寅:“你说,这件谣言事件中,最大的受益者是卖熟青的吗?”
阿寅看着胖子的笑脸,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我的个亲娘!这里面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卖熟青的,相反,最大的损失者是他!因为,因为……白皑人要来了,而他手上的货却丢了。”
胖子笑眯眯的说:“麻将经说:有赢而输,有输而赢。卖熟青的这一把和了,下一把可就要大输了。”
大丑说:“输得好!本来就是要他输。现在变成我们三家暗中联手做牌,干他一家,他不输也得输。”
阿寅说:“老大,麻将经里这一招叫什么?”
胖子说:“麻将经里可没有这种局面,这是一个神仙局,也就是牌桌上三方各打各的牌,都想要和牌,谁知乱拳中,竟然一致打死了同一个目标。我也没碰见过这种牌面。”
大丑说:“我看这个牌面就是你这个大庄一手做出来的,还不承认呢。”
胖子说:“庄是我做的不错,但是我也没想到还冒出了这么一家。”
大丑叹道:“只能说这个机会太好,那个神秘对家抓得太及时,而这个下家卖熟青的呢,又太愚蠢。所以说,手里的牌这样好,咱们一定能赢。”
胖子皱眉道:“还早呢,不好说。而且,马家掌舵人马伏芳,并不是这样一个昏聩的人,他能把白皑人都吃定,根本不简单,你们不要小看他,后面的牌,还要不骄不躁,稳稳地打。”
阿寅说:“从马家买走大批熟青的那帮人,在城外就奇怪的消失了,难道真的是西凉的人?”
胖子笑着问董明经:“老董,你是地头蛇,你怎么看?”
董明经见问道自己,就说:“属下以为,这个不是没有可能。疑点就在他们能够短时间采购大批熟青上,那得上万两银子。而白驼城城内的人,属下大致了解,在这个时候,他们没有谁手里还能拿出一万多两闲银子——银子都压在货上呢。”
阿寅说:“已经发函询问西凉的人了,大约几天后就会有消息。”
大丑说:“我倒觉得,就是这批人最可疑!他们很像是神秘的对家。”
董明经说:“既然如此,属下加大对白驼城内相应人等的监视。”
胖子摆摆手:
“所以我刚才说,打牌要变通。
此时,对这个神秘对家,不着急对付,放他们跑两步看看,必要时,配合他们一下,因为他们现在做的,正是我们想做的:就是要使劲儿惊扰这个马家。
他们出面做,比我们自己做更合适。有时候庄家欲做大牌时,可以将另两家需要的牌尽数供给他们,不要紧。”
胖子说:
“对十六寺,也不用刻意隐瞒,有些情报及时通报他们,这一次我们需要他们的通力合作。
同时,我们对他们的行动,也要配合,比如,压制谣言,不过,我们要做得艺术一点,帮他维持民生稳定,把打草惊蛇的范围放小。
再比如,我看大法师有延缓那个消息进城的意图,今天竟然搞演习去了。不要紧,咱们也派出几个人,在路上将驿卒阻上一阻,给白驼城里这些人充分表演的机会。”
胖子已经丢下手中的牌了,他站起来:
“最重要的,盯好这条蛇,盯住他的一举一动,看他往哪里去。一切行动以此为目的,禁止一切急功近利的举动,不能提前暴露,不改变现状,不能杀他,要让他活着,活得惊慌失措,活得慌不择路。
现在,还远不到收网的时候。为达到这个目标,必要时,也可以护他一护,总之,他得活着。”
他目视董明经。
三位下属一齐躬身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