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架子上打盹的爷们猛地晃了一下脑袋,无缘无故的打了一个喷嚏。
“咦,谁在骂我?”
阿乌笑道:
“当然是被你抓了一下的人在骂你。我估计,他们不光要骂你,这下,还要全城大索,要将你捉拿归案呢。
所以啊,这几天你就不要想着出去野了,老老实实在家里趴着吧。你要是落到那些人手里,哼,你自己想想吧。”
爷们抖了抖羽毛,想起昨夜那些诡异、凶恶如幽灵的人,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是的,那些人太可怕了,它至今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有勇气冲下去救阿乌的。
阿乌这会儿弄了西域葵花籽以及冬季里很罕见的水果丁给爷们吃——这还是从迎宾馆厨房来顺来的,好好地犒劳了爷们一番,并真诚的表达了感谢。
爷们很爷们的说:“为朋友两肋插刀,是江湖道义,这是兄弟我应该做的。”
阿乌差点让葵花籽卡住嗓子,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一只鸟“兄弟”的?
……
阿乌也在反思昨夜的事情。
找到了真正的朱雀皇孙,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放走了马自芳,却是一件重大的隐患。
他没想到敌人那么强,居然提前就隐蔽在了十六寺外的洞口边。不过,想一想也就释然:马自芳决定从那里回马宅,当然要有人接应。
只是,这感觉有一点怪,怎么好像,当时那两个潜伏的人,已经在那里潜伏了很久、很久的感觉?
久到,就像这两个人是洞口边的守护石狮子?没有人想到他们会活过来——包括马自芳!就是这一点,让人最疑惑。
这些人真变态。
如果真的像杨买办指令的,守夜人开始追杀自己,自己恐怕会面临很危险的境地。
今天自己去思思楼探听消息,又莫名其妙走了神儿,跟着一个怪可爱的胖子去赏雪看梅去了。
后来再回思思楼,却听见守夜人的包房里一直在弹一支曲子。阿乌是精通乐理的,可是他完全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无论如何,自己必须做好准备。
……
雪渐渐大了起来,并没有因为天亮的缘故,就停止了飘洒。
白驼城的冬季,几乎无日不飞雪。
风渐紧,雪渐大,带起了道道雪沫,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顺着风势,肉眼看不见的迷雾进了那家院落。如果里面有人,大约会不知不觉睡上一会儿。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阿乌心里吟诵着流水般涌现的词句,借着“流风之回雪”时的风势雪影,悄然落进“邻居”家院落。
他此时冒险白天来到这里,一是因为时间紧迫,二是他要出其不意。估计没人想到,大白天的,就会有人来偷他们仓库。
阿乌的目的,还要更深远一些,他要装备自己,同时,他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毁掉这间仓库。
毁掉敌人的武器仓库,意味着自己更安全一些。
只用了半刻钟,阿乌就无声无息的翻墙出去了。
而仓库里,一切原样未动的样子。
但是,如果打开火枪的匣子,就会发现,两根真枪长短的棍子惟妙惟肖的躺在里面。
所有的药物,变成了香灰和细尘的混合物。
软甲,变成了软甲一样颜色的棉布。
刀剑、匕首、指环、绳索以及各种器材,消失了若干。那些带不走的,不能销毁的,则在刀柄、剑鞘等处,抹上了毒药,谁来碰,谁染毒,轻则遭罪,重则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