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松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王乾细细感应也没弄清楚他是如何离开的。
“师、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我?”衡冲等李青松走了问道。
“怎么?着急了?”王乾瞄了一眼衡冲,站在船头的甲板上,迎面吹着江风,周围亦是有不少乘船的人客人在甲板上,或是倚栏看风景,或是三五聚在一起聊天,也有搬了矮凳矮几喝酒的。
“哼,对,早点学完,早点离开你。”衡冲微微昂起头道。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啊?”王乾笑着说道。
“之前是之前,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空有一身本事,却是只顾自己,我要是学会了你的本事,一定行侠仗义,以天下为己任。”衡冲意气风发地说道,仿佛自己已然学会了王乾的本事,一展胸中抱负。
王乾好笑地摇了摇头,接着神思一阵恍惚,“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样的梦想啊。”
“什么时候?为什么现在没有了?”衡冲好奇地问道。
“大约七八十年前吧,那时候我跟你差不多大。”
衡冲吃惊地看着王乾,“你,你,你这么大岁数了?!”
王乾这才反应过来,打了个岔,不再说这个话题,“为师所练功法,最重一个静字,你先去把心静一静,然后再说其他的吧。”
衡冲和史魁不一样,史魁毕竟有着底子,不必做这些准备,而衡冲却正是少年心性,跳脱得很,若是不磨一磨,恐怕连入定都做不到。
“啊?还要静下心来?”衡冲的小脸顿时苦了下来,“我舅舅教的怎么没这么麻烦?”
“我和你舅舅的路子不一样,自然要求也不一样。”
“那该怎么静心?”衡冲问道。
王乾也没什么经验,只好将当初杜子春的那一套照搬了出来,只是省去了关于善恶的那一部分,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明白杜子春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然后呢?”衡冲很快便将清静经背了下来,这篇文章他也读过,只是未曾细记,如今在王乾口述了一两遍之后,很快便记住了全部内容。
“然后就等你什么时候心静下来。”王乾默默地说道,“如果背没用,就去抄,还有,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只能说十句话。”
“啊?”衡冲的语调拖得长长地叫了一声。
“第一句。”王乾悠悠地说道。
衡冲对着王乾怒目相向,但是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他相信自己的舅舅,眼前这个人一定很厉害,“等我学会了你的本事,到时候就不用听你的了!”
衡冲恨恨地看了王乾一眼,盘膝坐了下来,闭上眼,摇头晃脑地开始背起清静经。
“不要摇头晃脑的。”王乾瞄了一眼脚边的衡冲,说道。
衡冲的身子一僵,然后坐端正了。
“不要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将注意力全部集中,然后再放开,等你什么时候放开注意力之后,不再胡思乱想,你的心就静下来了。”王乾不时看一下衡冲的状态,说上点什么。
“喂,醒了,吃饭了。”王乾踢了踢衡冲,将歪着头睡着的衡冲叫醒。
“啊?天亮了?”衡冲迷迷糊糊地半睁开了双眼,含糊地说道。
“第二句。”王乾提醒了一句。
衡冲听到王乾的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将下面的话堵了回去。
王乾走在前面,衡冲沉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今天,船已经出行了,食堂内的一下子热闹起来,不复昨日的冷清,王乾挑了一张角落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