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儿子沏的茶,沈威龙抿了口:“和你二叔商量点事。”
想到昨天迎春楼外所见,沈青云更疑惑了。
“爹,什么事?”
“你不用管。”沈威龙沉声道,“记得凡事有我和你二叔,就行了。”
“嗯,爹你早些休息。”
沈威龙点点头。
等儿子走后,他把虎妞叫了进来。
“青云想学打斗,你引导一下,别露马脚。”
虎妞乖巧地嗷呜一声。
沈青云怀揣疑惑回屋。
“听上去,好像是在帮我解决什么麻烦。”
但我如此低调,能有什么麻烦?
略作思索,他有了计较,练了几遍变了形的七彩阳光,睡下。
第二日赶至禁武司,他找到吕不闲。
“麻烦事?”吕不闲推了推玳瑁,“除了镇部想要你过去,还有什么麻……嗯?”
这就是有了?
沈青云心头一跳。
“之前有人举报禁武司有黑幕,和你有关。”
吕不闲一说,沈青云就麻了。
这都行?
只知道我在国家队,就不问问我是不是足球队的?
诶不对。
我怎得平白羞辱起律部来了。
“他人呢,放出来没?”
“好像是关五天,今天出狱。”
刘晓飞刚走出禁武司内狱。
还没适应刺眼的光,就被人用黑布罩着头了。
他吓得差点拉裤裆。
“刘兄别怕,禁武司是有王法的地方。”
吕不闲瞥了眼沈青云,总觉得这话得换个姿势听。
“我认得你!”
走到无人处,头套一摘,刘晓飞指着沈青云疯狂输出。
“就是你,污了禁武司的名头!”
“明明被淘汰,还能入禁武司,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禁武司乃立国之本,竟也有如此蛀虫!”
……
吕不闲玳瑁都不推,改掏耳朵了。
沈青云酝酿好的说辞,插不上嘴。
不过听着听着,他就扭头问吕不闲。
“吕哥,秦武御制大诰,如今还适用?”
“大诰乃祖训,国朝数百年来,虽有不同律法应时而生,但太宗和陛下都未说废除大诰。”
吕不闲捋顺了逻辑,点头确认:“适用。”
“我应该是朝廷官员吧?”
“必须的,禁武司从八品知事,官薄在册,享国朝俸禄。”
“他应该是白身吧?”
“刘晓飞,其父兵部武库司员外郎,他自己无官无职,平民一个。”
武库司员外郎?
一切都清楚了。
沈青云由衷佩服,伸出大拇指:“吕哥厉害!”
吕不闲对朝廷律法堪称倒背如流。
此时,他也明白沈青云想做什么,不由感慨:“你也是会活学活用的。”
听了二人的问答,刘晓飞输出不下去了,满脸都是色厉内荏的茫然。
“你们想做啥,是不是在密谋陷害本公子?我可告诉你……”
“何来陷害之说?”沈青云道,“秦武御制大诰六十七条,白身辱骂官员,轻则杖八十,重则……诶吕哥,他刚有骂我家人吗?”
吕不闲刚没认真听,劝刘晓飞道:“你要不搞个大的吧,骂官员父母,乃至祖辈,可判绞刑。”
沈青云:“……”
???
刘晓飞心生恐惧,连连后退,正要开口认怂……
“别着急,这才到哪儿?”沈青云继续道,“大诰二十一条,平民诬陷官府衙门,轻则流放,重则……啧,抄家灭族?大兄弟,你是凭一己之力大义灭亲啊。”
吕不闲赞同地点点头,推着玳瑁缓缓道:“此案可载入邸报,警示各级官员。”
刘晓飞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里满是抄家灭族的场景。
他哪里想得到。
和自己不对付的人,不需要搬出背景,不需要武力恐吓。
背两条律法,就让他崩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