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岐仍然兀自报怨:“现在女人可了不得,丫头都开始翻天了。”转头换上一副笑脸:“那个,兄弟,我陈氏可不曾将联姻与支援义军放在一处。”</p>
“你我还需解释么?”岳霖微笑,反问。他义父与陈氏族长,即陈少歧的爹乃莫逆之交。他到湖州后便与眼前这人同窗读,同案食,八年间彼此切磋砥砺,情谊比同族兄弟都来得深厚。</p>
正因双方知根知底,七娘对他也心有所属,陈氏长辈才希望招他为婿。终究是他,负了人家的深情厚意。</p>
他除了尽力帮助陈氏族学,并以义军和小还庄的日常供需,最大可能地去照顾陈记的生意往来,别无他法。</p>
当然他也知道,陈氏乃百年望族,田产遍吴下,商贸布南北,他们的店铺也与金人做生意,只是交往的对象,与义军打击的敌人,绝非同一群而已。</p>
“那是,咱兄弟从来不分你我。”陈少歧笑嘻嘻地摘下一朵月下白在岳霖头上比划:“如此俊俏的郎君从不簪花,可惜可惜。”</p>
岳霖伸手拦住他,眼光转向两盆绿牡丹:“颜色碧绿如玉,晶莹欲滴,兼具荷花之高洁,牡丹之雍容。”</p>
这番品评引来陈少歧一阵鬼头鬼脑的笑:“便知你最有眼光,这两盆我已留给阿蛮,除非你要送给秦小娘子。为了你抱得美人归,兄弟我不妨忍痛割爱。”</p>
“萍水相逢,本就有缘无分,我亦不想卷入男女情爱,少歧切莫再开玩笑。”岳霖试图到此为止。</p>
对方却不买帐:“你少给我嘴硬,那日我可亲眼看见的,小手牵上了,小腰也摸上了,你这根千年老枯树明明是真的开出了花。我的小心脏啊,跳得比抱着阿蛮还欢。快说,她究竟为何离开?许是你小娘子上轿头一回将事情搞砸了。别急,她要找阿爹不会离湖州城太远,兄弟帮你想办法将人找回来,软下身段哄一哄,写几首诗合几回香送她,就你这才情品貌,她定然是架不住的,保证很快便回心转意。”</p>